两个人又聊了些其他的东西，新年里的趣事，家里人的身体状况，就好像他们只是简单的同事兼好友，见面也只是来叙叙旧。
两个人聊完天分开之后，谢沉砚在原地静坐了一会，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一声叹息逸散在空气中。
果然有人跟着自己，就算在管理局里也有人盯梢啊。
到了晚上的时候，徐成易用邮箱给谢沉砚发了一些他往年的调查记录。
徐成易刚入职的时候有一位前辈，在各方面都很帮助他，但是有一天突然就离职了，任何消息都没留下，那位前辈的所有联系方式也全部失效，就像是失踪了一样，但是辞职书是前辈亲手写下的。
年轻时候的徐成易很好奇，后来又有几位前辈离职，甚至其他部门也有，而且组里的气氛很不对。
鸟类对自然灾害来临前的平静有着一股近乎恐怖的超直感，哪怕徐成易是一只被人类驯化的文鸟，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大批骨干的离职，新鲜血液的涌入，徐成易在那段人员混乱时期保全了自己，甚至利用自己的才能查到了点信息。
谢沉砚打开邮件，徐成易将安书的资料发给了谢沉砚，其中包括了几张照片，有些是徐成易知道的，有些是他不知道了。
从徐成易发过来的文字里可以看出来，徐成易是知道第三管理局高层曾经秘密执行过某项行动，但是他并不知道是实验，徐成易知道高层参与过妖族恶性拐卖事件，但是并不知道对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关于第三管理局，徐成易直接将近几年信息库更新的漏洞点了出来，最近一次信息更新中在人类社会活动的妖族数量比十年前少了三分之一，少的这部分并不是不存在，而是故意忽略的，就像是准备吃的苹果，在吃之前先把它从冰箱里拿出来，借此来混淆人们的视线。
安书的信息谢沉砚先略过了，他的视线放到了一张照片上，拍摄光线昏暗，隐约能看到被拍摄的纸质文件上面的文字，好像是一份检测报告。
谢沉砚的视线落到了最后的几行文字上，瞳孔缩了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经实验检测，药剂BX640具有开发价值，大脑……，望批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第三管理局未通过……安书……第三管理局已通过】
【××生物科技审计部已通过】
【……已通过】
【唐氏集团实验组未通过】
部分文字已经糊掉了，根本看不清，但是谢沉砚大概明白这是什么了。
这就是那场实验背后的支持者。
安书，对于谢沉砚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如果不是谢长宇的那张照片，谢沉砚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照姑姑和姑父的话来说，自己的性格跟她很像，但是她比自己更具有同理心。
同理心啊，谢沉砚对动物和妖的同理心并不弱，但是对于人类，他的同理心几乎为零，但是无论是对妖还是对人，谢沉砚都没有所谓的大义感。
谢沉砚是个疯子，一个在乎秩序而不在善恶的人，内里的人情味像极了山顶上的皑皑白雪，存在又不存在，在阳光下融化，随着大气进行水循环，就算你抓住它，它也不再是白雪。
谢沉砚站起身，没有去管自己母亲的那份材料，他走进卧室，从床头拿出了一张名片。
【唐氏】
久远的记忆里，对方好像欠自己一个人情，看来到时候了，也不知道那只小白猫过的好不好。
高层的心思不难猜。
利益至上的资本家，怕死的人类和利欲熏心的妖，从违背自然人伦的实验中谋取利益，借此创造出流通与上层社会的高价药物，牺牲品只是一些连档案都找不到的妖类而已，没人会在意。高层可不止代表着第三管理局的高层，还有对方身后的世家，隐藏在其他地方的基层成员，想一只口器众多的蠕虫，攀附在各处吸取营养以供自己肥硕的身躯行动，而他们已经意识到了谢沉砚这个异端，安书和谢长宇的名号让他们不得不对这个年轻人重视起来，甚至想如同狩猎的狮子一样把这只尚且年幼的山羊杀死。
尚天野一开始邀请自己进入第三管理局的态度就很奇怪，甚至像个脑子有病的智障，也许对方脑子确实不好，要不然也不能主动将实验的事情摆在谢沉砚的面前，主动卖惨，甚至觉得那样就能拉拢自己，对方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一个真正寻求平静的人又怎么会为了一个所谓的真相和好奇心打破已有的模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