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转移话题:“表皮破损,但伤口有点深,这样容易留……”
祁昉自嘲地笑,握住了姜楚伸来查看伤口的手:“没了你不行的,是我,一直都是我。”
手指蜷起,她点头。
“所以呢祁昉?”姜楚退后两步,站在路灯下瞧他:“唐驰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祁昉不说话,姜楚道:“唐易搭话,邀请我跳舞,说要和我做朋友,还有呢?”
他眸光暗下:“我听到了你说好。”
祁昉去车里取了东西回来就看见了这么一幕,他没敢再上前,如舞台剧演的那样,他就像那头去城里被意料之外的繁华蜇了眼、最后只能收好糖葫芦灰溜溜地独自回家的小熊。
潮起潮落,露出了白日里小心隐藏的所有自卑和落寞。
“你夸人的时候是把不必要的坦率都用完了么?”记忆里的人影攒动,她记不清,但潜意识里觉得祁昉这样的人不该被莫名的原由折了傲气,“祁昉,你相信我吗?”
“信。”
“画技,厨艺,瞄准能力,顶级院校,最年轻的影帝以及前段时间初步发掘到的音乐才能,这些是你。整洁,良善,让人心安,背起陌生的我跑了几条街,这些也是你。”
“你在过去的十九年里有条不紊地走向带有传奇色彩的方向,不需要怀疑自己。”
就在祁昉压下视线,等着姜楚的那句「没我有,你依旧很好,未来也会继续很好」的审判时,她笑:“当你内心动摇,对自我产生怀疑的时候,可以来向我确认。”
情绪仿佛揉碎了搅在一起,他抬眼,就听姜楚继续说:“我会一遍一遍明确地告诉你,你很厉害,是勇敢,正直又善良的人。”
“祁昉,不管是困在小巷里、还是绕在湖泊旁的冬天都过去了。他也已经是森林里最厉害的小熊了。”
夏夜寂静,他收紧的指节倏然松开,红绳要掉不掉地挂在指关节:“卑劣的坦诚,也不会让你讨厌吗?”
祁昉靠近,将口袋中的方形御守递给她:“我不想你和唐易跳舞。”
姜楚点头:“嗯。”
“不想你回家以后忘掉我。”
“好。”
“我也不想你只喜欢周漾,他会的编曲和作词我都在学。最近的乐理课上得很有成效,之前发给你的初版弹唱会进一步精进修正,直到你喜欢。”
姜楚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我不是说了,是我朋友喜欢他么?”
“姜楚,我可以一直精进,直到成为你喜欢的样子。尽管现在……”
“不想听尽管。”她叹息一声上前,将祁昉手上的红绳接过,“「我想……」,「我不想……」,要听这样的句式。”
“低头祁昉。”他没懂,但还是乖巧地低下身,姜楚系好红绳后偏头去看他的伤口,“疼吗?”
他们靠得很近,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颈间,酥酥的痒意过电般席卷全身。
祁昉垂眸看她眼中几乎辨不清的倒影:“那想抱一下你,也可以吗?”
没等她的回答,祁昉俯身,将人抱进怀里:“想和你看弦月,看满月,想让你看我,想让你喜欢我,只喜欢我。”
很难说得清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动摇的,只是忽地感觉夏天快过去了,秋天到来的话,该结果了。
“酸奶蛋糕是你做的?”
“嗯。”
“1003呢?什么意思?”
“你名字的首字母序号。”
“你真的喜欢吃姜吗?”
“也不喜欢。”
在确保不会弄疼她的情况下,祁昉的手臂略微收紧。
“祁昉,还记得你没许的那个生日愿望吗?”耳畔的心跳声愈发明晰,姜楚轻轻地伸手环住祁昉的腰身,在他明显僵住身形时,缓声道,“当你迟到的心愿许在了今天。”
“什么……?”他的嗓音低且哑,细听还能觉察到尾音略颤。
“我说好。”
……
姜楚觉得这两天仿佛挖掘了祁昉隐藏的黏人属性,早晨送完早餐,要亲眼看她吃完才离开;掐准姜楚午休过后,雷打不动地来和她聊剧本;晚上或陪她打拳,或邀她散步……总之一天见他的次数与日俱增。
又一次看着门口站得笔挺的祁昉,姜楚双手环抱,并不放他进来:“一会不是有直播采访么,你怎么又来了。”
“钥匙丢了。”
“我记得你装的是密码锁。”
祁昉耷着眼:“今天也不打算公开吗?”
虽然系统自从知道他俩在一起后就始终处于极度亢奋状态,有时半夜,姜楚还在睡梦中就被它压着兴奋的一嗓子嚎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