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看过来,傅靖战俊面陡红,眼角眉梢柔软带笑,再无半点僵寒。
「回皇上,臣愿意与东海县主结为连理。」他圈臂作礼,深深一拜。
身为东宫太子的傅书钦向自个儿父皇提出建言,觉得坠湖又救了扶黎王世子的谢馥宇尽管无碍,还是得在众人面前扮虚弱为好,一来加重扶黎使节团的歉疚感,二来也可展现东海县主是如何舍身救人、果敢英勇。
於是乎,谢馥宇离开皇帐时是被傅靖战横抱在怀,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送上安王府的马车内。
马车中仅两人独处,自家亲妹子傅柔绿自有昭乐公主的马车代为送回,傅靖战沉沉吐出一 口气,等了这麽久,终於啊终於,终於等来与她独处。
「别动。」他低声命令,也像乞求着。「让我抱着你一会儿。」
谢馥宇闻言双肩瑟缩,心头悸动,原想离开他的怀抱自个儿坐好,这下子软到彷佛连脊梁骨都挺不直,软软瘫在他臂弯里。
马车车轮辘辘转动,她觉自己的心也跟着辘辘震动,与他促跳的心音一搭一唱,无心插柳般谱出一首惊异又无端可爱的曲调儿。
「今日香香坚持上场出赛,说是为了天朝脸面,为了不让天朝公主远嫁异邦,在我眼中却不是那个样子。」
他摸摸她的额发,低头落下一吻。
「我觉得你其实是在替我报仇,因为那日狄羽对我出言不逊,还探手想摸我,香香心中不痛快,今日才会藉机与他为难,我说得可对?」
谢馥宇瞅了他一眼,双颊染赭。「就是不痛快了,就是要藉机为难他。」顿了顿,她双手环上他的腰。「你是我的人。」
傅靖战与她交颈相拥,内心的欢愉无可比拟。
他嗓声轻沉问:「既然身心神魂都是你的了,为何还要跟皇上求指婚?香香大可求些别的赏赐,都比求与我成亲划算得多,不是吗?」
谢馥宇想了想,到底看出他的意图,不禁狠狠捏他腰际一把,抬起头道:「傅长安,你明明什麽都猜到,什麽都看出来了,却还要听我亲口说出来,如此这般你才痛快是吧?」
腰间被用力一捏让他扭着身躯不禁笑出,望着她的眼神清亮无比,坦率道.,「就是要听你说出口,就是如此这般才觉痛快。」
这男人是她自个儿宠出来的,她对别人狼,对他只有无尽的心软。
她探出手轻扣他的下巴,还调戏般捏了捏,深吸一 口气道:「傅长安,我乏所以大费周章求皇上指婚,就是为了让你安心,这辈子我再不会从你身边逃开,再不会弃你於不顾,长安许我一生,小爷我自会好好待你。」
然後她见识到男人俊颜上的笑,也能用「如花绽放」来形容。
他握住她的手亲吻,吻着她的指尖和指腹,跟着把脸偎进她的手心里,叹息般道:「香香,我终於等到你了。」
她抬起另一手摸摸他的鬓发,神情难掩腼腆。「唔……是说也该给你一个名分,总不能让你不明不白跟我一辈子。」随即,她将之前拜访安王府,他家安王爷招她去回廊逗鸟时对她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全招了。
「王爷他就是那样郑重要求的。」她脸蛋更红。
傅靖战听完先是一愣,怎麽也没想到自家阿爹还替他讨要名分了!
他眨眨长目,蓦地笑出声来,拿额头轻顶着她的秀额。
「你小时候时不时往安王府跑,与我相较,你的性情开朗活泼许多,我爹向来就喜欢你多些,如今知我心悦於你,他自是乐见其成。」
谢馥宇捧着他的脸,轻吻了吻他的唇,低声道:「其实一开始是感到烦躁的,後来想清楚,心里明白了,就晓得自个儿想要的是什麽。长安,我不想见你娶别家姑娘,我想要你只跟我在一块儿。」
「好。」他答得毫无悬念,眼底的光彩彷佛亮到要满溢出来。
他靠过来吻她,两张嘴浅嚐般相互吮吻,气息交融,两颗心隔着血肉胸骨感应着彼此。
再次交颈相依偎,谢馥宇下巴搁在他肩头上笑得眉眼弯弯,调息了会儿道:「长安,你我的婚事在帝京办完後,我想你还得跟我回东海再办一场,我娘和漕帮兄弟都在那儿,总得让他们看着咱俩成亲,你跟我回去一趟可好?」
「好。」当然好!好得不能再好!就让她那群漕帮兄弟们看清楚她嫁人了,知道她名花有主,他也才能更加安心。
谢馥宇欢快笑着,又道:「往後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但我仍想每年至少回东海一趟去探望我娘,你不用随我回去的……」
「我跟你走。往後你在哪里,我也就在哪里。」他淡淡道,正因语气淡然,更觉情感深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