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黄正这会儿怕是要急吼吼了吧!
黄正确实是急的。
购不到粮,今年就不能运往外头去卖了,黄家在溱洲,吉洲等地都有粮铺,不过没像涸洲铺子开得这么大,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到底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小打小闹人也不管你,可你要是做大了,堵了人的路,你看人整不整你?强龙不压地头蛇,那些铺子没粮卖,这会儿都关门了。
那从外头运粮到涸洲卖呢?
这法子不通。
外头一斤粮十来文,运过来,一路人力啥的不算,也卖十几文,能卖得动吗?
粗粮倒是卖得动,可在外地大量够粮,没门路不得行。
“爹,我们怎么办?”黄炳中着急的问。
黄正这段时间愁得头发都白了一大半,这会儿听了黄炳中的话,是一股气儿直冲脑门。
怎么办?
他晓得怎么办还坐这?
养的儿子真是没用,二十几的人了,出了事儿,竞是都不能给他出个主意,为他分点忧,这会儿只晓得问他怎么办!
黄炳中被他定定看着,心里发毛:“爹,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赶紧的想法子啊!”
黄正一巴掌就呼了过去:“废物,给老子滚。”
黄夫人赶紧给儿子使了个眼色:“老爷别动怒,小中也是着急,您别生气,我们在安河县那边不是还有些田嘛!”
那边四个村的田都是他们黄家的,几百亩,今年他们也用了化肥,产量好,收了不少,能顶一阵子,外洲的铺子虽是关了门,但涸洲本地的,却还是有粮卖,能顶一阵子,先不急。
黄正也正要松口气,家丁跑进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
黄正赶忙的问:“怎么了?”
家丁说:“安河县那边传来消息,说,说······”
黄正吼起来:“说了什么?”
家丁汗都流了:“知府大人下了令,让平田村,平时村那些人去,去开荒。”
“什么?”黄正摇摇欲坠,快要顶不住了。
开荒了,那么谁来给他种田?
先头那些村民对着黄家是感恩戴德,后头晓得是黄家搞的鬼,那真是想撕了黄正的心都有。
怨黄家,恨黄家,可却又不得不为三斗米折腰,给黄家种。
不种他们真的是一口吃的都没有了。
不是没人想着去开荒,但大夏有律,开荒是要交银子的,一亩地四两银。不然国家的地,白给你要啊?
不要银子,个个的都把地圈起来当自家的,岂不是乱套了。
先头是穷得没办法了才卖的地,哪里还有银子去开荒?
而且开荒的地儿也不好种粮食。
这会儿文书下来了,先不收钱,给你们开,后头有银子了再补。
有化肥,还怕种不出东西来吗?
黄家的田不种了,开荒去。
村里穷,没有牛,开荒耕种啥的都是靠一把子力气,先头从北边那边征了几十头牛过来,如今路也要修完工了,方子晨抽调了一部分过来,让村里人先拿来耕地,这样开荒能开得快些,不然山上那些地儿,硬邦邦的,光靠人怕是要久的,先弄个几亩出来,种一茬玉米要点粮食过冬。
村里老的老,小的小,全往山上跑,他们干活不像年轻汉子那么快,但锄锄草,捡捡树枝还是行的。
这下好了,黄家的田没人种了,请也请不到人,这会儿别说黄正,就是黄夫人也急。
她先头还想得好,铺子开不下去也不要紧,大不了回村里去,几百亩地,也够他们衣食无忧了。
可如今没人种了,几个村的人都怨恨着他们黄家,请也请不到人,在外头雇人,给少了人不愿去,可多了又不划算,他们自己来,又能种多少?
有了也跟没有一样啊!
黄夫人是扯了嗓子就哭:“老爷,怎么办啊!你快想想办法啊!”
黄正颓然的坐在凳子上,脑子一片空白。
看着黄家铺子一个接一个的关了门,大家就晓得了,这涸洲,那姓方的才是真真的老大。
黄家扎根涸洲久又怎么样?
人还不是把你办了。
方子晨整治完黄正,心头也舒服了。
想占他便宜,他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不过光抬了王家也不好,后头派人去查,把声誉较好的叶家也抬了起来。
如今两家生意兴隆得紧。
黄家也不光是因为买粮那事儿让方子晨记恨上,而是这人做生意心实在是太黑,再任由下去,他自个估计都要被黄家给钳制住。
处置完黄家,方子晨又闲了一阵子,白天带着三个孩子到处的玩,晚上回来,赵哥儿又亲自下厨做他爱吃的菜,方子晨觉得这日子真是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