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近的距离,却没有人记得那些牺牲自我的一群人,没有人想到现在这般平稳的生活是他们用血肉之躯,硬生生抗出来的。
在百姓看来,能与之相关贴切,值得上心被记挂的,也不过是今年涨税了、又征兵了~
他们没想过去感谢任何人,能使其感恩的,不过是某某大将军。
那些死了都没能留下点痕迹的无名小卒,除了家中亲人,谁还记得他们呢!
这穷苦的制度体系不完善的年代,这些回来的伤兵,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他们的家人会不会因为他们干不了活而嫌弃他?会不会有人在背后对其指指点点?他们会不会也无法承受自己残缺不全的身体而感到痛苦?
他们或许是迫于无奈,或者是出于自愿,远离家乡奔赴战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该值得被人尊敬。
……
虽知死,仍愿赴死。
方子晨狠狠吐了口气,朝在人群外看戏的几个少年走去。
他身姿挺拔,姿色极其出众,对方三人几乎是在他调转方向走过来那一刻就注意到他。
方子晨走近,一青年青衣男子率先开口问:“你谁,有什么~”事吗?
方子晨一拳挥了过去。
孙尚城被打到脸上,跌倒在地,在其他两人还未反应过来,方子晨胯坐到孙尚城肚子上,揪着他的头发往地上砸,声音冷沉的问,
“搞笑吗?”
后脑勺狠狠撞到地上,孙尚城疼的脑袋发晕,他抓着方子晨的手:“他娘的,你是谁?你是不是有病?”
“这位公子,你在做什么,请你住手。”钱浩宇反应过来,伸手想要把方子晨从孙尚城身上拉开。
方子晨力气大,一下甩开他的手,手臂带动着羸弱的身躯,钱浩宇都跟着踉跄了一下,方子晨不顾孙尚城的挣扎又按着他脑袋往地上砸了一下:“搞笑吗?”
又砸了一下:“搞笑吗?”
孙尚城头疼得耳朵嗡鸣,后脑有温热的液体流下:“你娘的,我、我要杀了你。”
“这位公子,你快住手,再打下去,人就要死了。”李净声音着急的道。
他跟钱浩宇拉,拉不动,推,也推不开。
方子晨好似一座大山,不可撼动。
没人注意这边,对方是三个文弱书生,方子晨丝毫不惧。
他不听劝阻,盯着孙尚城似笑非笑,他笑起来是极为俊俏阳光的,但他此时一身戾气,目光冷淡得渗人,实在叫在场的人胆寒。
“还觉得搞笑吗?”他嗓音凉薄至极:“告诉我,谁是瘸腿的□□?”
李净和钱浩宇悟了。
他们原本以为对方无缘无故的出手打人是吃饱了撑的,又或者是孙尚城之前不小心得罪了他,原来是对方的听了孙尚城刚才那话,看不过去才过来教训孙尚城一趟。
先前不了解情况,还挺反感方子晨无故打人行为,当下两人只觉得方子晨打的好。
打得妙。
打得孙尚城哇哇叫。
钱浩宇松了手,不开口也不动手阻止方子晨了。
李净拧着眉:“公子,教训教训得了,可别把人打死啊!我们三个人是一起来的,他要真出了事儿,我们回去不好交代。”
方子晨只想着将人教训一顿,真没想打死人,揍了几下便停手。
之后他在镇上逛了一圈,回到家才发现,他儿砸被人打了。
第30章
周哥儿在村西头有块菜地,家里全靠卖菜赚点收入,平时伺候得就很勤快。
赵哥儿先头牵着乖仔去刘婶家里问,一听周哥儿不在,便来了这边。
周哥儿见到他,有些惊讶:“赵哥儿,你怎么来了?”
乖仔捂着胸口,左右张望,赵哥儿拍拍他,他才问道:“周叔叔,溜溜呢?”
“喏,在那边呢!”周哥儿指了一个方向。
那是晒谷场下的一处小平地,挺宽敞,村里孩子最爱在那儿玩。
乖仔仰头看向赵哥儿,眼里满是期待,赵哥儿笑了笑:“去吧!”
“谢谢爹爹。”
周哥儿见他小小个的却连摔带跑的往晒谷场那边去,不由好笑:“他今儿怎么了?以前可都不愿离你。”
“夫君给他买了点蜜饯,他说要跟溜溜分享,便拉着我找过来。”
蜜饯这东西贵得很,方子晨都舍得买,周哥儿感叹:“你夫君待乖仔这般好,跟亲生的也没什么两样了。”
赵哥儿没说话。
方子晨待乖仔确实是好的。
前几年小榕村的孟寡妇带着儿子嫁给了村里的刘狗子,刘狗子待那儿子不是打就是骂,甚至饭也不怎么给吃,有几次赵哥儿路过他家外面,还听见他在院子里骂,说什么不是自己的种,养大了也不跟自己亲,还嫌晦气,要替别人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