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影普一出现,就有人朝院子里喊了起来:“方小子来了,方小子来了······”
这语气里头满满的都是要看热闹的激动。
院子里,周二嫂不死心,想去拉周哥儿,刚好被赵哥儿一把推到地上。
这会听了这话,原本想爬起来的动作顷刻之间就顿住了,她眼珠子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坐回地上。
方子晨站在门口,看到院子里站了这么多人,还有些愣,河大愣他是认识的,可周家人他并不认识,不过一看到周大嫂,瞬间悟了。
感情是周家人。
呵!
不用想,他就知道大概是什么回事了。
“夫君······”赵哥儿一看到他,就拉着周哥儿躲到他后面去。
方子晨混不正经的挑起眉,微微侧头瞥了他一眼。
溜溜还扒拉着小窗户,呜呜咽咽的哭,满脸泪,嗓子都哑了。
可这会儿个个都‘忙’,没谁理他。
乖仔从方子晨怀里蹭下来,一溜烟跑到窗户边。
这对小兄弟、小竹马隔着一扇小窗户两两相望,乖仔像是去探望入狱多年的兄弟,两人已是许久未见,这会儿彼此深情呼喊。
“溜溜。”
“呜呜呜,乖仔······”
“溜溜。”
“乖仔~”
窗户离地面有点高,乖仔左右张望了一下,哼哧哼哧从屋檐下搬了一张竹凳子来。
还是不够高,得踮着脚。
“溜溜,你西莫哭鸟?”溜溜抽咽着,都没来得及回,乖仔给他抹眼泪,又道:“系不系被欺负鸟?你放心,我父亲来惹,他会保护我们。”
他小手儿抓着窗户上的两根小棍子,大脑袋往木棍中间挤,似乎是想要进去跟溜溜同甘共苦,风雨同舟,可他小脖子大脑袋,转了几个方向,换了几个角度,挤得脑瓜子都疼了,才堪堪挤进去。
溜溜眼泪还在掉,问:“真的吗?”
“真滴!”素质不分男女老少,懂事不分年龄。乖仔摸了摸有点疼的脑门,又从小口袋里掏出块点心递给溜溜,哄他:“给你吃,吃了甜甜滴,就不要哭惹,好不好呢?”
他这会身上穿的这套衣裳是不久前做的,刘婶按照方子晨的交代,特意在衣服前面缝了两个小口袋。
粗麻料子对镇上人家来说便宜,可磨皮,并不好穿,村里人穷,粗麻料子买回来缝衣裳,那是怎么省布料就怎么来,从不缝口袋,缝口袋还要浪费两块小布料。
这布料省下来,可以拿去做些别的,反正用处多了去了,浪费不了。
况且口袋那么小,做了有什么用?
装银子有荷包,用不上。
装别的,可以用篮子。
篮子是竹子编的,竹子山上一大片,都是公家的,随便砍,不要银子。
而且篮子大,爱装什么装什么。
方子晨对乖仔那是没得说,后厨胖师傅不光菜炒得好,点心做的也好吃,而且他俩交情好,每次做得多了,胖师傅总包些起来留给方子晨。
这点心甜,方子晨并不怎么爱吃,可家却里有人喜欢。
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每次拿,方子晨总是要昧着良心夸胖师傅帅,夸他胖得有品味。
他说起瞎话来,那讲得就跟真的一样,胖师傅每次都被他哄得高兴,乐得找不着北。
方子晨让刘婶子给乖仔做衣裳时缝两个口袋,就是想着方便他装点小零食。
方才玩时乖仔吐了,方子晨怕他晚上饿,出门前特意模了两块点心给他。
路上吃了一块,这会口袋里还剩一块。
溜溜有了小伙伴,而且方子晨一出现,周家人再不敢吼,不敢骂,不敢闹了,静悄悄的,溜溜不怕了,小口小口吃起了点心。
“方叔叔真厉害!”溜溜说。
“嗯!”乖仔很严肃的点头:“父亲最腻害。”他小脖子伸长,凑近了些,像说悄悄话一样:“溜溜,我告诉你,我父亲最腻害,能打鬼!”
溜溜眼睛都瞪大了,点心都顾不上吃,发出惊呼声:“哇······”
“前几天晚上,我家有只鬼来,它想吃我滴肉肉,被我父亲三两下给打死咯。”乖仔说
那天晚上,赵哥儿还在厨房忙着做辣酱,乖仔坐小板凳上打瞌睡,赵哥儿便让专帮倒忙的方子晨抱他回房,先陪他睡。
然而乖仔回到床上,似乎又精神了。
他闭着眼,方子晨躺在他旁边,见他眼皮动来动去的,轻轻笑了一声,往他脸上吹了口气。
乖仔挣开眼,他就闭上眼睛装睡。
乖仔闭上眼,他便又开始往乖仔脸上吹气。
来来往往数次,想起听他讲的那些鬼故事,乖仔马上就怕了。
他推方子晨,想要方子晨搂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