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自费,李吟本来并不想去,后来是她唯一的好友常颖帮她交了费用,让她过去大胆吃。
她那会刚刚被推举为新校花,一举一动非常受别人的注目,但她一入席,就只想着吃,别人来跟她搭讪,她都以有男朋友为由,打发了那些人。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这个理由,都没有男孩再敢来搭讪。
梁应徽就是其中之一,后来是常颖跟他透露过,李吟并没有什么男朋友,这才让他再次拾起了希望。
李吟在校经常打工,无论去哪都有一大堆的男孩跟着,只拍照,不买单。他会默默的买上一大堆帮她冲业绩。
两人也就这样熟了起来。
说是熟,不过点头之交,李吟每天忙着打各种工,他想跟她多说一句话都难。
“我都忘了。”李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过这事吗?我只记得联谊,其他都不记得了。”
“毕竟是那么久以前的事了,你忘记也正常。”梁应徽翻着烤盘上的烤肉,沉着片刻后,说道:“李吟,我这次突然跟你提出相亲的事,你别怪我冒昧,我上回说给你时间考虑,但是实际上,我等不下去。”
李吟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僵,想到上次在食堂里,梁应徽跟她表白,莫名的觉得有些心虚。
她垂下头,没有回答。
梁应徽见她不语,以为她是犹豫,又道:“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我已经签了蓅市歌剧院的合同,以后会留在蓅市工作,我想知道你的答案,如果你想待在蓅市,我陪你,如果你不想,我可以跟你去别的地方。”
提到工作的事,李吟突然开口,态度坚定,“应徽,我不管我们之间的关系如何,工作是不能迁就的,你喜欢做音乐相关的事,就要好好去做,不能因为一个人、一件事就放弃,这不值得,这个世界上,只有钱和工作不能抛弃,其他的——”
梁应徽见她突然这么一本正经,笑着说:“其他的都不重要对不对?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
李吟脸一红,“其实也不是不重要,你没有过过没钱的日子,挺苦的。”
梁应徽以前不知道李吟为什么要打那么多份的工,在别人忙碌着读书的日子里拼命赚钱,这次回来经人打听才知道李吟的身世,她父母因赌博欠下债务,带着她东躲西藏,童年仅有记忆都是在黑暗和恐惧的环境下度过的。
奔波途中,父亲染病没钱医治而去世,母亲带着她回家后没过多久改嫁,但据说改嫁到那家后,生子难产去世了。
年幼的李吟只能被舅舅带回家养着。
但舅舅也有家庭,李吟一个外姓人,在这个家里终究是不好过的。
他心疼的看着她,“李吟,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就是想让你以后过得舒服一些,钱我们家有的是,你想出国留学,我也可以资助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李吟连忙摇头,“钱我肯定会自己挣,我就是想跟你说,我还没那么快想谈恋爱,那些有钱人不都说,先立业才能成家嘛。”
梁应徽笑着说:“李吟,你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先立业再成家是男人的事。”
“不行,我也要这样,没有立足之本之前,绝对不结婚,不谈恋爱!”
听着李吟的豪言壮语,梁应徽右手撑着脸,一脸宠溺的看着她,“那总不可能一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吧,我先排个队,这么早来,应该是第一名吧?”
梁应徽的眼眸明亮又好看,温柔的望着她时,又让她莫名的想起了陈客。
他就很少会这么温柔的看着她,唯独在那个岩石壁里……
想到这件事,她的脸蹭的一下子就红起来了,眼前只印出了陈客那纤细精壮的上半身,荷尔蒙爆棚的肌肉和他那句腻到发甜的‘姐姐’。
她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说道:“我先上个厕所,你先吃。”
她拿着包包就往厕所里跑,像落荒而逃的逃兵似的。
梁应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里难免露出些许的失落。抬起右手碰了碰杯面,微微的叹了口气。以前还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好感,为什么短短一个暑假的功夫,就觉得她的好感就这么消失了?还是说,自己错觉而已?
李吟跑进卫生间后,站到洗手台上,用冷水泼了泼脸上的绯红,稍微将热度降下来一些后,凝望镜子里那个满脸是水的自己,呆滞的看了片刻。
她是怎么了。
之前不是喜欢梁应徽吗?为什么现在面对他说的这些话,内心竟掀不起半分的波澜,反而满脑子都是陈客。
餐厅里放着舒缓的古典乐曲,就餐的客人开始增多,李吟洗好脸走出来时,看见梁应徽正在接电话,走到他跟前,他便站起身来,说道:“李吟,真不好意思,我家里出了点急事,我现在得回去一趟,钱我已经付过了,你先吃,等会我安排人送你跟阿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