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译跟闻颜订婚没反抗。
陈窕君跟傅凛订婚也没反抗。
为什么到了陈客这里,他就非要反抗呢?
他紧紧抱着他渐渐失温的身体,痛苦不已:爸爸不逼你了,爸爸不逼你了,陈客,别睡,别睡!
陈客被送往医院的时候,像是穿进了一条时光隧道,隧道的那头是李吟。她就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站在草地上冲着他挥手:少爷,少爷。
他犹如中了毒,一步一步跟着那抹身影往深渊走去。
耳边是陈懿跟凤仪痛苦的叫唤:陈客别睡!陈客别睡!马上就要到医院了!不要睡觉!
于是乎,那抹白色的身影走到深渊跟前停了下来,扭头看着他的眼眸说道:“少爷,我就送你到这,我要走了,你以后要好好的生活,不要再乱发脾气了。”
陈客想去抓她,但是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耳边是医生的声音:肾上腺素,快!
他缓缓睁开双眼,看见有个人坐在他身上,头顶上是一排排快速飞过去的灯。原来死是这种滋味,倒也,能接受。
他昏迷的那段时间,陈懿像疯了一样的,什么事都不管,只想陪在他身边,一句句的念叨着:爸爸错了,爸爸错了,爸爸不逼你了,你醒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也许是上帝听到了他的祷告,陈客真的醒来了,但是右手伤得太厉害,留下了一辈子的残疾。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陈懿不再管他,只要他想做的事,都让他去做。
“你们时候领的证?”陈懿缓缓开口,慢慢的看向两人,“领证的时候,怎么什么都不说?”
陈客听到这话,叹了口气,“也没多久,怕你们不答应所以没说,总归是想先上车后补票。”
先上车后补票。
这句话,四年前,陈懿也跟陈客说过。
他望着远处的景色,目光变得有些浑浊,“以后这种大事,回来跟我们商量一下,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有一点,以后别再我面前提死这个字,我不喜欢。”
他站起身来,“改天找个机会,我把咱们家族的人都聚在一起,谈谈婚礼的事。”
陈家一向注重这种传统节日和重要的事,陈书译跟闻颜订婚时,也是全家族的人聚在一起商讨礼金和日子,到了陈客这里,也不能缺,即便他娶的女人,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
看着陈懿往楼上走去,陈客卸下了所有的巨石,冲着他的背影喊道:“爸,谢谢。”
陈懿没有说话,继续朝着楼上走去。凤仪笑着握住他的手,小声地说:“跟你爸还谢什么?以后你要开心对我们来说,才最重要。”
陈客用力的点头,“我会的,妈,也谢谢你,抱抱你。”
他伸出手,像个小孩似的,紧紧抱着凤仪,小声撒娇,“妈……”
凤仪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去吧,等我们定好日子叫你们回来,你的婚礼啊,我一定要好好操办。”
“嗯!”陈客慢慢推开她,紧紧握住了李吟的手,“那我们走啦。”
李吟不敢相信事情会进展得这么顺利,连忙朝着凤仪鞠躬,“谢谢董事长夫人。”
“还叫董事长夫人呢。”凤仪温柔的握住她的手,“不过突然改口也确实有些难以喊出口,没事,等你们下次回来再改。”
李吟有些不好意思,“那我们先走了。”
“嗯,去吧。”
陈客牵着李吟的手往门外走,屋外的天气正好,万里无云,在冬日里难得见到,他扭头看着她,唇角上扬,“走路下山怎么样?我知道有条近道。”
李吟搂着他的右手臂,“好啊。”
陈客牵着她的玩右边走,从离雅阁往下走,就能进入另外一条大道,是快速下山的捷径,也是他以前跟陈书译玩赛跑会走的地方。这里同样被开发过,大道两边都种植着枫树,正值深冬,一片片枫叶落在地上,风一吹,便将那些枫叶卷起来吹落在四处。
李吟枕着他的手臂,枕得不过瘾,就将他的手臂抬起来,挂在自己的脖颈上,然后伸手抱住他的腰,贴着他的胸膛,“这样抱更好。”
陈客低头看着她,“刚才有没有被吓到?”
“没有。”她仰头看着他,“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不过你的脸,疼吗?”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好像有点肿了。”
“她那点力道算什么。”他轻笑,“回去敷点冰块就好了。今天你是不是还是请假没上班?”
李吟点头,“是啊,都怪你这个男狐狸精,因为你我破天荒的请了两天的假期!”她竖起手指头,“两天欸,你知道我回去他们会怎么说我吗?”
“我是男狐狸精?”陈客微微拧眉,“明明是你这个狐狸精在吸我的阳气好吗?你说我都通宵几个晚上没睡觉了?尤其是后半夜,你睡得跟小猪似的,我怎么碰你,你都没反应,只顾着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