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被淹没在所有人的叫喊声中,淹没在烟花和灯光秀中。没人知道她这一刻的伤感和难过从何而来,就是莫名的从心底里冒出滴落的情绪。为什么在这么开心的时候、幸福的时候、与过去告别的时候,没有他在身边呢?
她好想他。
好想,好想。
‘咻’的一声,烟花跟着伦敦眼的灯光一起绽放,五彩斑斓的光芒照映着整个海岸,所有人纷纷拿出手机记录,迎接新一年的怀抱。
傅凛站在李吟身边,低头看着她被烟花照映着的侧脸,低声说:“李吟,新年快乐。”
但他的声音,也被淹没在人潮声中,无人察觉。
烟花秀进行了十五分钟,李吟一行人站了十分钟就早早退场了,玩了一整天,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更何况傅凛忘记带胃药,还得回去吃药。
坐着傅凛的车回去的路上,都是迎接新年喜庆的氛围。
她微微摇下车窗,任由窗外阴冷潮湿的风吹进车内,将她的长发吹散。
她趴在车窗外,嘴里哼着莫名的歌谣。
傅凛打开音乐,舒缓古典的乐曲传了出来,他微微调转方向盘,带着往回家的反方向开去。
“好像还没睡意。”他低身说,“再去逛逛吧?”
“大老板,你这身体要好好休息啊。”李吟靠着车窗,扭头看着他,“保重好身体,我们老板娘下半辈子可要靠你咯。”
傅凛轻笑,“好,我会的。”
傅凛开着车,一路带着李吟兜风,兜着兜着,睡意袭来,倒在位置上就沉睡过去。
凌晨一点钟,傅凛开着车回家,停好车后,抱着沉睡的李吟上楼,将她放到床上后,替她盖上被子,扭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她刚搬进来的时候,房间已经重新装修过,非常地中海风格家居设计,并不符合她的喜好,于是后来她又花了点钱自己搞,搞成现在这样粉粉嫩嫩的风格,墙壁是粉色的,地毯是粉色,连床单被罩都是粉色。
靠窗的桌子上摆放着几束香水百合,敞开的衣柜里大部分都是自己设计出来的衣服,唯独一件衣服最特别,是汉服。
他走到衣柜前,拿起那件汉服微微打量。
李吟一直致力于将新中式融入自己的设计里,她的设计包含了非常过中国古典元素,但从未见过她设计过汉服。
他看了几眼后,便将那套汉服放回到了衣柜里。
夜,深了。
新的一年就在这安然的睡梦中悄然无息的到来。
按照他们的传统,新的一年本应该在家好好休息,可是李吟这个劳模还是把全工作室的人叫到了会议室里,每个人发了个红包。
肖雯舜拿着红包,笑着说:“李吟,你这是发财了啊,这么抠的人也愿意给我们发红包。”
“你这叫什么话,我那是抠吗?我那是勤俭持家。”李吟瞪了她一眼,“给大家发这个红包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大家新的一年多多努力,要把咱们中国人的传统发挥到别的国家。”
“哟哟哟,李吟,你这都快赶上传销的发言了。”安容靠着桌子,“今天没别的事吧?没别的事,咱们就撤吧,刚到新的一年,得休息啊。”
“等等。”李吟拦着安容,“我是有事叫你们来的,给红包只是个敲门砖。”
李吟是她们当中出了名的劳模,一天到晚只想着赚钱,这些年为了赚钱可没少吃苦头,别人学服装设计为了理想、为了改变世界,她倒好,就是为了赚钱。
很多独立设计师都非常具有自己的个人特色和脾气,不中意的合作对象不合作,难搞的甲方,也不合作,一些风评不太好的公司,更是早早进入黑名单。
唯独李吟,只要给她钱,理想、未来、改变世界,这些算什么?有钱饮水饱,有钱才能改变世界,才能谈理想。
她可以为了磨甲方的思路,一个设计稿来回的改,连着改几个通宵都行。
被人劈头盖脸的斥责设计稿是一坨屎,她也会笑着说下回努力。
肖雯舜经常说,她就是吃苦的命。
什么苦都吃,只要给她钱。
李吟从来不否认,年轻的时候不赚钱,那等将来老的时候怎么办?
“行吧,你到底想说什么,快说。”
“是这样的,Sibyl那个项目——”
“我的天,你之前还说不跟Sibyl了,现在又要来?她那个烂脾气,一个设计稿来回改,我是不接啊,要接你自己去搞。”
李吟笑着说:“谁说接Sibyl的项目了?”
“那是?”
“Sibyl背靠的JOA品牌公司,昨天晚上有负责人跟我聊过了,他们新一季的服装设计想跟我们合作,大品牌、国内外知名、且商业价值也高,我们跟他们合作,一来打响我们的名声,二来有了这个跳板,我们可以寻求更优质的合作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