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至少看一眼,也许沈越跟您说了什么?”
没有用,一点动静也没有,塔烈因就像被抽夺了灵魂,只剩一副伤痕累累的空壳。
格纳眉头紧锁,再这样下去,元帅的毒素一定会再次爆发。
他必须去找米特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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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决定重操旧业,去当雇佣兵或者探测师,这种灰色职业,一般对于身份信息的要求不高。
尤其是当他在这颗不算繁华的小行星里看见了K集团的标记,觉得这一切也就理所当然了。
K集团遍布星际,这颗行星上高大的建筑也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小小分部。
沈越不敢报自己的真实姓名,用的是荒星开辟上的id名称。
他相信,西里尔一听就会明白了。
和西里尔在集团前台的成像仪上进行了简短的通话后,沈越坐回了会客厅。
厅中的大型成像仪在播放最近的新闻,其中大部分都是玫瑰星系的事情,包括黑暗军团战败,他想从那里面找到塔烈因的身影,然而没有。
他以为塔烈因至少会逐步封锁凯特附近所有的星系包括舰港,把自己锁在可控范围内。
然而新闻上一片平静,所有的空间站和舰港照常通行,工作人员连一个照例的通关检查都懒洋洋的。
一点也不像塔烈因暴躁的性格。
这种风平浪静反而让沈越心里越发不安。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从出来后,他的心里还在一直系挂着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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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纳最不愿意见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元帅的毒素爆发了,而且爆发的彻底。
当他从米特兰那里得知了解决毒素的办法,立即拿着曲谱赶到永生号。
“元帅……我找到了治疗您毒素的办法。”舱门自动打开时,格纳心里警铃大作。
那时他有生以来见过最惊骇的一幕,但随即他又被房间内这恐怖的精神力所推倒,撞出了门外。
他的背脊重重砸上了坚硬的走廊墙壁,留下一个微凹的痕迹,才缓缓跌在地上。
还好他的S级精神力提前做足了抵御,才勉强能救他一命。
总算理智的神经立刻将他从剧痛和惊惧中拉回来。
他跌撞着起身,现在只有手里的乐谱能救元帅了。
当时米特兰刚刚才从修复舱中出来,喉带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国王乐团正在剧院由副团长代领演出。
观众正沉醉在这美妙的声乐中,但听一声警戒的锐响,第一军团的军舰已降临天空城上方。
剧院的灯陡然黑下,观众席还以为是哪里出了故障,在安心等待。
但当灯再次亮起时,舞台上空空如也,两百人的团体凭空消失。
国王乐团的所有成员尚且还在懵懂中,便已经糊里糊涂地登上了军舰,包括在后台休息的米特兰。
这一切迅捷之极,等街上的人们不明所以地探出头来看,军舰早已消失在天际。
永生号上。
办公室的门紧闭着,成员们站在外面长长的走廊上,围着那仿佛关着上古野兽的钢墙铁壁,心慌意乱。
直到米特兰的出现。
她现在无法完成《星辰献祭》的演唱,但对于这首曲子她早已在心里默读过千百遍,除了沈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首旷世之作。
团队成员也都在她的指挥下练习过几次,但终究无法达到最佳效果。
她不愿意错过这第一次演唱。
在她一声震动人心的开头下,所有人都领悟到了自己的职责和岗位,也唤起了《星辰献祭》在心中回荡的澎湃。
那间可怕的房子似乎正在力量的挤压下而扭曲,甚至外面的空气也起了躁动浮虚之感。
流动的星辰渐渐凝聚在这长长的走廊间,随着每一丝震动的精神力,高阔的嗓音承载着千古隐秘的时光,倾斜而出的珍珠回荡跳跃在永生号上每一个角落。
当这来自千古前的声音触及每一位值守岗位的太空军,每一颗心脏都要为之发出颤栗的哀鸣。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神明再次抓住了人的耳朵,两百人的精神力同时倾注的声音,指间穿透了这薄而脆的星辰,辽阔的宇宙已变得单薄。
这胸腔中的跳动随着歌者的起伏而跌宕,狂热的筋脉已化作星辰运动的轨迹。
包括格纳,当他从肺腑跳动的余韵中回过神来,感觉到暴躁的空气已被渐渐抚平,那扭曲的力量正在逐渐消失。
格纳心中惊叹了一声,意识到这是切实可行的。
元帅的毒素居然是可以破解的?
在所有人都说不可能的时候,沈越做到了人们永远无法做到的事。
一曲终毕。
尽管已完毕十分钟之久,所有人都还未从这激荡的漩涡中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