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吧。”
夏小芹和秦一鸿在刘小青的注视下走进住院部大楼，拾阶而上，到达三楼。
刘小青还站在原来的位置，离近了之后，夏小芹才看到她苍白如纸的面庞。
这是夏小芹和刘小青的第二次见面。
上次见面还是一年前，夏小芹和钟溪一起，陪同刘艺云去找罗华先生购买《芙蓉镇上》剧本。
那时的刘小青张扬自傲，双方见面也有些剑拔弩张。
一年的时间，他们已经是合作关系，并且还有更进一步的样子。
夏小芹不禁感慨造化弄人。
“你好，刘老师。”夏小芹朝刘小青打招呼道，“再次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夏小芹。”
刘小青把夏小芹打量一通，咳嗽着问：“钟经理总是挂在嘴边的夏总，是你吗？”
“是我。”
刘小青看一眼秦一鸿，淡笑着说：“一对璧人。”
秦一鸿听得乐开了花，觉得刘小青眼光还是不错的。
“这是小秦总，我的上司。”夏小芹解释一句，就把话题岔开了，“外头那么冷，怎么不进屋？”
“咳咳。”刘小青咳嗽一声，“小苏在房里睡着了，不想吵到她。”
夏小芹探头看一眼病房，果然看到苏香娣靠着病床睡着了。
苏香娣为了春晚，参加了数次彩排。
现在春晚顺利落幕，刘小青凌晨也苏醒了，苏香娣紧绷的那根儿弦终于松了。
夏小芹不忍吵醒苏香娣，但又不得不叫醒她。
苏香娣买了上午飞申城的航班，要赶回扬州陪家人过年呢！
刘小青听到之后，淡笑道：“幸亏你们来了，不然我就误事儿了。也谢谢你们来了，你们是第一拨来看我的人。”
“我们也得谢谢你，谢谢你写出了那么好的歌和剧本。鸿天影视传媒，一定会把你的作品传播出去。”
“全部？”
刘小青的语气有些激动。
夏小芹僵住了。
她可做不了鸿天影视传媒的主啊！
秦一鸿笑呵呵地说：“对，夏总说的是全部。”
这一次，刘小青的激动控制不住，捂着嘴巴猛烈的咳嗽起来。
夏小芹赶紧把饭盒交给秦一鸿，自己上前搀住刘小青，扶着她进病房。
苏香娣也被刘小青的咳嗽声吵醒了，帮夏小芹一起，把刘小青扶到病床上。
刘小青一直捂着嘴咳嗽，等她把手挪开的时候，夏小芹看到她的手心里有血。
秦一鸿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把夏小芹往后面拉，让夏小芹离刘小青稍稍远一些，免得被她传染。
刘小青看见了，但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妥。
“我这病，不传染。”
刘小青说罢，淡定的用手绢把手心里的血擦掉，并将手绢丢进床边的垃圾桶内。
那个垃圾桶里，还有好几团沾着血的手绢。
夏小芹看着垃圾桶，怎么都没法把刘小青的症状，和苏香娣说的感冒联系在一起。
苏香娣也是一头的雾水：“医生说，检查报告显示的就是普通感冒，至于为什么咳血，还没有查到原因。”
“不用查了，等我吃完夏总带来的饺子就出院。”
“刘老师……”
“小苏。”刘小青咳嗽着说，“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真的不用查了。”
夏小芹皱皱眉，她知道刘小青是哪里变了。
她的心态变了。
先前的刘小青掐尖好胜，爱出风头，为了造势，可以买通记者发通稿，让记者写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现在的刘小青，像行将就木又看淡了生死的老人。
过好现在，乐观的面对未来。
夏小芹忍不住的问：“你知道自己什么病？”
“知道。”
“什么病？”
“一种不论怎么担心和害怕，都必须要面对的病。”
刘小青说着，忍不住的笑了，接下来又是一阵儿咳嗽，咳得眼泪都下来了。
双眼闪着泪花的刘小青，哑着声音说：“小秦总、夏总，你们邀请我加入鸿天影视传媒的提议还作数吗？”
秦一鸿朝夏小芹努努嘴，示意她回答。
夏小芹想到某一种可能，忍着心酸说：“作数。”
“那好，麻烦你们帮我办理出院，咱们去什刹海签合同。”
“可以。”
夏小芹答应了。
刘小青笑笑，对苏香娣说：“把饭盒打开，咱们吃饺子吧。”
……
邀请刘小青加入鸿天影视传媒的合同就在柜子里锁着，固定条款是厉舟拟好的，补充条款全都留白，可以直接提笔增加内容。
刘小青在第一行写到：鸿天影视传媒必须永远保留刘小青对作品的署名权。
然后，她在合同最后一页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夏小芹这时才明白，刘小青先前不加入鸿天影视传媒，是因为夏小芹提出过不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