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莜低头看他:“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我好不容易才转正的,总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辞职……牙科诊所的工资我舍不得……”
因为林莜拉开了窗帘的缘故,阳光进来,将陆峥寒的长睫映照的更加浓密。
他撩起眼皮看她,长睫扇动,窄而精致的内双眼皮深邃异常。
他知道,她拼命赚钱,就是为了还那三十万。
小丫头要强,这一点他早就知道。
他想告诉她,三十万不用还了,以后她可以不这么累的。
但他一想到,这丫头可能会因为三十万不用还,而直接心无负担的离开自己……
他就忍住了。
眼下,得尽量让她欠着自己,不能两清。
“歇歇也好,调休了几天?”陆峥寒摁着额角,喝完水后将水杯递过去,“谢谢。”
发烧的滋味不好受,还是因为那种情况发的烧,他浑身虽是烫的,却觉得冷。
林莜伸手去接水杯,指尖触到他指尖的滚烫后,过电一般,蜷了蜷,“上次用了一天,这个月攒的调休还有三天吧,我准备都用了。”
陆峥寒收回手,指尖轻搓,掀眼皮看着她,眸光微暗。
该死,昨晚那虚幻的梦境,竟因为这个真实的“触碰”,而变得具象化。
此刻再看小丫头的脸,便于昨晚梦境中那个旖旎的她重合在了一起。
小丫头还在说着话,丰满小巧的唇瓣一开一合:
“我想正好借着这三天,再去查一查许言之跟那个安曼究竟断了没,既然许言之有了防备,我这次,想从安曼入手。”
陆峥寒盯着她的唇,心思已经不受控的被扯拽进了昨晚那个梦里,所以她此刻说的话直接被他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听到。
而关于昨晚那个梦境的画面,正不受控制地挤压过来,侵占了他的大脑,他的呼吸渐渐有些紊乱和粗重。
“陆峥寒??”林莜见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很奇怪,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哦。”陆某人终于被拽回现实,可脸随即更红了。
一种被正主抓包的感觉令他羞耻感爆棚。
他抿着唇,将视线别到一旁,强迫自己清心寡欲,忘掉昨晚的梦。
“没怎么。”将呼吸调均匀,并放轻。
林莜狐疑,歪着头凑近了打量他:“我怎么觉得你烧的更厉害了呢?要不然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说着,就想上手再去试探他的额温。
小丫头不知抹没抹护手霜,小手扑来,带着淡淡的奶香。
香味扫过鼻翼,陆峥寒屏住呼吸,偏头避开了她的试温。
嗓音的喑哑不受控:“我没事,过会就好了。”
今天天气好,阳光直射进来,他一偏头,左耳暴露在阳光下,林莜能看到他红的滴血的透明耳廓上的根根血管,以及耳朵后面那颗鲜明的红痣。
禁欲感满满。
她视线被烫了一下。
清了清嗓子,收回手,准备让他好好休息。
还未开口,他便又道:“你刚刚说什么,许言之的事。”
林莜眉头微皱,还说没事,这明显是烧迷糊了,刚刚她才说过的话他就忘了?
只得将她的计划又重复了一遍。
陆峥寒听后,点头赞许:“嗯,从安曼入手去查,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如果他们有问题,三天应该足够咱们查出证据。”
三天也足够在小丫头回去上班之前,他帮她处理了苏敬棠这个“尴尬”的存在。
林莜眼睛睁大:“咱们?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是好好歇着吧,我自己去就行。”
陆峥寒摇头:“我睡一觉就好,给我两个小时。”
他的体质他自己很清楚,区区一个着凉发烧,奈何不了他。
“两个小时?你……不行吧?我自己真的可以的,不用你跟着一起。”
陆峥寒脸色一沉,似乎被某两个字眼刺了一下:“身为男人,有事情我不可能让你独自面对。”
林莜一怔,被呛住一般猛咳了两下。
那股绵绵密密地、自心尖钻向四肢百骸的暖,顷刻间将她包围。
她摸了一下鼻子:“那个……成吧,我正好给你煲点粥,你醒了就能喝。”
“嗯。”陆峥寒翻了个身,脑袋陷进松软的枕头里,听到门被带上,眉头皱了皱。
小丫头知不知道,不可以说男人不行?
*
两个小时后。
林莜拧着眉,目不转睛开着车,窗外行人和车辆洪水一样倒退,恰如她此刻遭了洪水一样的心情。
副驾驶上,陆峥寒恹恹的神色淡了许多,烧退了,又恢复了以往的奕奕神采。
“你才睡了两个小时够吗?”林莜虽然心里翻涌着巨大的情绪,仍不忘担心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