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家世摆在册子上,谁好谁更好,一目了然。
“那你怎么想?”
齐令珩在她身边坐下。
蔺云婉默了默,说:“强扭的瓜不甜,我觉得还是听云逸自己的,等到他考完了试,由得他自己挑吧。王爷觉得呢?”
齐令珩点头:“云逸从我认识他,便知道他很有主心骨。虽然不合礼制,但婚事由着他自己做主,问题不大。”
蔺云婉笑道:“那我便和母亲说,王爷和我都支持云逸。”
“拉着我下水?”
齐令珩笑道:“你就不怕岳母对我不满?”
“我娘不会的,娘十分看中王爷。”说了半天话,蔺云婉才发现齐令珩已经换了出门的衣服,“王爷这是要去哪里?”
齐令珩不坐了,道:“约了个人,出去谈点事情。”
蔺云婉知道,朝廷里很多事不能在台面上说,她也不过问了。
“王爷骑马出去?”
齐令珩说:“让人套了马车,阿福跟着。”
蔺云婉点点头,目送齐令珩出去,她自己有点困了,本想随便躺着睡会儿,一睡就是一个时辰。
自从到了京城,还没想今天这么困过。
。。
“王爷,人在里面,等了您半个时辰。”
齐令珩和那人约了在繁华的酒楼里见面,故意失约了半个时辰。
他面色冷淡地和阿福说:“换一间。让他过来。”
“是。”
齐令珩另选了一间干净的雅间,阿福去那头领了陆争流出来,说:“王爷在那边等你。”
陆争流抿了抿唇。
他等了半个时辰,本来就有些憋屈,临时又换地方,仿佛耍着他玩儿。
“有劳。”
对面是桓王,他被耍又能怎么样?
他现在已经学会了忍耐。
何况他如今是……为了云婉。
陆争流进去之后,并没见到齐令珩,桓王在屏风后面,只有一道模糊的影子。
“王爷?”
他试探喊着了一声。
齐令珩没有搭理他,阿福走到他面前,皱眉池道:“被褫夺了爵位,见了王爷,连规矩也不懂了?”
陆争流才跪下。
“草民……”
齐令珩在屏风后面,优哉游哉地听那头说话,他声音温和清淡:“阿福,你出去。”
“是。”
阿福出去之后,齐令珩才问屏风外面的陆争流:“本王似乎见过你?”
陆争流想到那天兴国公府的事,脸上火辣辣的。
那天他在桓王面前,太卑微了。
“是,草民曾去过兴国公府,和王爷……”
齐令珩不耐听下去,漫不经心地问:“大费周折想见本王,想和本王说王妃的什么事?”
“王爷,我……”
陆争流声音有点发抖,心里有点犹豫。
可他要是不说,他和云婉就到此为止了。
想起葛宝儿的话,他咬牙道:“王爷,桓王妃是我……武定侯府前主母。”
屏风那头十分的静默,只有茶盖拨弄茶盏的声音。
然而他已经说都说了。
陆争流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还信心十足地道:“我有证据。”
齐令珩依旧没有说话,陆争流不知道桓王是什么意思,他咬牙重复了一遍:“我有王妃欺君之罪的证据!”
“嘭。”
齐令珩放下了茶杯,缓缓地道:“你就没想过,欺君的不是王妃——而是本王。”
陆争流愣住了。
桓王果然知情!
桓王难道不知,欺君是什么罪名?
陆争流觉得有点荒谬。
“即便欺君,桓王您难道也要……保着云婉?”
他难以置信地道:“这可是欺君之罪!”
皇子也不能欺君!
桓王甚至会因此丢去将来的太子之位!他就不信桓王连太子之位、帝王宝座都不在乎!
齐令珩哂笑一声,什么都没说,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陆争流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怎么会——
桓王怎可能会做到这种地步?
良久,齐令珩冷冷地道:“滚吧。”
桓王丝毫不在乎云婉的身世,甚至不在乎她曾经嫁给过别的男人!
陆争流软弱无力地站起来,告了退。
齐令珩在最后一刻,才施舍般的说:“所幸你们陆家有眼无珠,否则本王还娶不到心仪的桓王妃。”
陆争流落荒而逃,骑马狂奔,不知道自己想往哪里去。
“桓王什么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云婉诈死离开武定侯府,就是桓王暗中帮忙!
他们当年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就……
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云婉,你背叛了我。你怎么能——”
陆争流心有不甘。
“大爷,这是怎么了?”
葛宝儿等了陆争流一整天了,他天黑才回来,风尘仆仆,头发都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