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宛皱着眉看他,半信半疑,“真的假的,你可是殿下的贴身护卫,他舍得吗?”
“舍得。”苍河可怜巴巴的点头,“都警告一回了,再来一次怕是真的要去喂狼的。”
“警告过一回?”尹宛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立刻问道,“什么时候?”
苍河心知自己说漏嘴,忙岔开话题,“也没有,属下就是随口一说。对了,王妃吃早膳了吗?”
糊弄她未免也糊弄的太明显了点吧。
尹宛盯着他,直接道,“别扯其他的,快说什么时候又警告过一回?”
方才苍河那意思明明就是同她有关系,但她不记得什么时候还有过这样的事。
被王妃这样看着,苍河有些犯怵,感觉自己再糊弄就说不过去了。
于是将昨夜之事和盘托出,“昨夜王妃在院子里跳舞,殿下都看见了,属下说王妃是为了哄殿下的,殿下听后十分生气,就警告属下说要再胡说八道,就将属下丢去山里喂狼,这好似第一次。”
尹宛听后感觉后背一凉,他居然看见了。
怎么她自己没感觉到有人在看她?
若是发现了,她绝对不会在那儿院子里玩的。
“他倒是没说错,胡说八道的人确实得去喂狼。”尹宛板着脸道。
真是好好一个人长了一张嘴。
她什么时候在跳舞了,他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苍河有些尴尬,抱拳赔罪,“王妃,属下错了,属下那样说其实是为了让殿下与王妃重修旧好,没别的坏心思。”
尹宛心中真是感觉无语啊,重修旧好这词儿都出来了。
他们好像没有旧时吧。
罢了,也懒得再扯这些乌七八糟的,还是正事要紧。
“行了,记住下次别乱说就行。”她提起裙摆就要走上石阶,却被苍河拦了下来,“王妃,请您饶过属下吧,属下接了死命令的,真的不敢放您进去,不然属下真的要去喂狼。”
死命令?他还真的怪会威胁人的。
尹宛咬了咬牙,转过身望着外头白茫茫的大雪。
思忖片刻,回过身说道,“不然这样,你就说我有十分要紧的事情要找殿下说,不是关于那件事的。”
反正先进去了再说,等到见面后,还不是想说什么说什么。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还是有说话权的。
王妃这个理由当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若是揣着这种理由过去铁定会被殿下轰出来的。
苍河心中着实为难。
他攥着手指,飞快的旋转着大脑,想找出来个什么好的理由帮帮王妃,也让自己不那么为难。
可他思绪实在贫乏,想了好几圈都没想到合适的办法。
最后心一横,干脆决定就依着殿下,将王妃拦在门外得了。
两个人都不能得罪,但若要选的话,他还是选择得罪王妃。
因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个王妃心肠其实是极好的,很善良正义,也不会随意折辱下人。
单单凭借她坚持不懈的阻止殿下收礼这件事就能看出来。
不过这件事即便他知道些什么也不能说,只有等到能说的那一日才可以说。
否则便会走漏风声,全盘皆输。
可就在他正要说不让她进去的时候,忽然看见外头茫茫大雪中急匆匆走过来个人。
苍河像是得了救星一般,忙道,“王妃,快看,那不是门房吗,怎么来这儿了?”
尹宛转头看过去,果然看见前头门房远远的打着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的折伞,哈着热气跑了过来。
“王妃,可算找到您了。”他气喘吁吁的说道,“云大夫来了,此刻正在花厅候着王妃呢。”
云风?
尹宛心中一惊,忽然想起来昨日让春见去找过他。
该死,她居然被白王这事给缠的都忘了这茬。
“你去知会一声,我马上过去。”
“是,王妃,小的这便去。”
门房很快折返回去,短短片刻时间,脚印便已经被雪遮住大半。
尹宛回头看了眼紧闭着的大门,又看了眼旁边的木牌深深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不过在经过木牌的时候,她咬着牙气鼓鼓的戳着那牌子说道,“哼,别以为这样就能难倒我,我可是不会放弃的。”
苍河一脸无奈的目送王妃离开,见她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风雪之中才推开门进去。
院子里积了层厚厚的雪,脚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沿着还能看见微弱印记的脚印走了过去,在廊下停住,用手快速拍了拍身上的落雪,又跺跺脚将靴子上沾染的有些发黄的雪水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