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程继宗竟当了真,失了妻子又丢了学业,简直愚昧可笑。
其实,宝嘉县主没说实话,她这些年逢场作戏惯了,天下人皆知她风流成性,日日都要男人相伴。
可没人知道,那些不过是她使用的障眼法,她心里有人,并未同亡夫以外的男子有过亲密行为。
她迈不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她一直觉得,钟炎若是知晓她做下的那些风流韵事,肯定会回来找她,质问她将他的脸面于何地?
他们会争吵,会怄气,但钟炎仍会像以前一样哄着她,对她做更过分的事情。
哪怕是梦里,她也想再见见他,更想跟他道歉。
她还没告诉他,她爱他,只想跟他一个人欢好。
可惜,斯人已逝。
这一生,她终究要独自承受这锥心之痛,直至身死。
第60章 60
昼短夜长, 寒夜困顿。
家里如今日日烧着地龙,室内虽不太冷,但总也没有待在被窝里暖和, 这人啊,冬天一旦钻进了被窝,便再也不想下榻了。
这时候,谁也不想做那勤快人, 躲懒猫冬, 便是对冬日最好的应对。
林菀裹在被子里, 只露了一颗小脑袋在外面。
此刻, 她脑中无端想起, 不知在何处听过的那句,“春困夏乏秋无力,冬日正好眠。”
冬日正好眠!
林菀觉得不尽然,她想, 若是在这基础上,能加个暖被窝的小哥哥和她一起睡, 那才算真正的好眠哩。
“嘁, 一个人哪有两个人好眠的?说话的人不够严谨......”, 林菀蒙着被子嘀嘀咕咕地说着。
话落,她又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了滚, 那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睡意, 瞬间跑没了。
她先是无聊地看了会儿床顶, 纯白幔帐都快被她盯出个窟窿了, 也没能让她再心生睡意。
林菀装模作样地下床喝了杯水, 随后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最后又回到床榻上, 像个蚕蛹似地拱来拱去......
任她搞出许多动作,男人却无半点反应。
林菀终于受不了了,转过身子,看着仍端坐在软塌上看书的李砚,捏着嗓子唤道:“砚哥哥~”
声音软软糯糯的,很甜。
换做平日,某人早就忍不住了。
可这次,李砚竟无动于衷地继续看着手里的书,似乎不打算理睬她。
今日下午,整个禾山书院正式闭院休沐,直到明年元宵节后才会复课,李砚收拾好东西后便回了家,晚饭过后,便待在房内看书直到现在。
就是不理她。
林菀轻咬着嫣红润泽的唇瓣儿,睁着漆黑清润的杏眸与男子对视,讨好道:“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李砚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反问道:“菀菀怎么会错呢?”
“会的,会的。”林菀积极辩解,“我睡不着,砚哥哥可怜可怜我,陪我|睡吧。”
李砚无视那张隐藏在绯色被褥下,满脸写着渴望的莹白小脸,玩味地笑道,“哦,这才不过一日,菀菀就睡不着了?”
“昨日,菀菀不是三令五申地警告为夫,让我这几日别碰你了?害怕我忍不住,得等你睡着了才能上│床,怎么?难道菀菀说话不算话?”
“为夫这儿还有你让我签字的字据呢,菀菀想要把这件事作废不成?”
说着,他竟真的从怀中掏出那张纸,还好心地抖散开给她看。
林菀:“......”
林菀一噎,被李砚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她腹诽: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没错,这话是她说的,字据也是她写的,李砚这厮开始还不答应,可架不住她的暖磨硬泡,最后还是同意了。
可这才第一晚,她就睡不着了,她能怎么办?
她偷偷睨了一眼软塌上的人,发现这狗男人连看都不看她了,似乎要把昨日承诺彻底兑现。
成婚后,她太习惯他的怀抱了,实在不喜欢孤枕难眠的滋味,如今他刻意不陪她,她真的睡不着。
不过是因他不知节制,日日都要折腾她,怕他纵│欲过度伤了身体,又怕这几日阿姐有突发情况,才不让他碰自己,没想到这男人这么小心眼。
既然他都不怕精|尽人亡,她怕什么?
林菀心思活泛,不过几息间,便决定将昨夜提的那些要求全部作废。
自己打自己脸算什么?哄哄这个记仇的男人,又不会怎样?
“罢了,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林菀翻身下榻,趿着鞋,款步走到李砚坐着的软塌前。
林菀盈盈立在李砚身前,见他仍是一幅云淡风轻地模样,也不恼,只微微俯身,伸手抽走他手上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