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用灵力劈开,失败了,换作神识尝试,也失败了。
白浔怒从心起:莫不是那天道干的?
他取白芜剑在手戒备四周,这才发现落在地面的一件熟悉的黑袍子,拿起来一看,黑袍的心口还有一道明显的剑痕。旁边的草地上还残留一些白色的粉末。
天道来过了。
白浔凝眉,所以桑离方才独自一人在山顶时就对上了天道,看这结果,应当是桑离赢了。那为何,现在桑离会在奇怪的雾气茧中?
他心头微惊。
天道不是败了,而是彻底消失,失去了形体。
就算如此也不能解释如今的状况,据白浔所知,天道属于此间自成的法则,与天地共生,就算消散了形体失去意识,也只是回归本源而已。
白浔想不出缘由,只能守在那奇特的茧身边。
山顶的雾全都被用来做了茧之后,视野就变得开阔起来,在山顶上能将远处一览无余。风景独好,却没有闲心赏景的人。
白浔在茧旁坐了一日,为这厚茧画了守护阵法,布好了结界。
石厅里的村民醒来,白浔分出大半神识笼罩厚茧,才回石厅安抚众人,将村民送下山。
村民千恩万谢,白浔只道:“是桑离救了你们,我不敢居功。”
他虽这么说,却没有桑离的身影,村人便问桑离去了何处。
白浔抿唇,只是解释道还有其他事要在山中停留才将关心桑离的村民送走。
送走了村民,他马上回到山顶,继续守着毫无动静的厚茧,心头酸涩。
这些日子打坐以来,他的心都无法宁静下来,脑中不断回放着石厅里发生的事,那时他为何没有坚持和桑离一同上去?或者换作自己也好。
他已经越来越相信此事和天道脱不了干系,不仅如此,他心中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厚茧之后的结果,害怕会发生他无法掌控也无法预料的事情。
但除了等,他没有其他办法。他在几日内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方式都试了一遍,俱是没能成功破茧,更让他心焦。
*
桑离完全没反应过来。
那些雾气的席卷速度太快了,一瞬间,她的眼前只剩下了白茫茫的雾气。
她试图自己破除,却发现自己既无法调动灵力,也无法调动剑气了。
她如今只是一个没有灵力没有修为的凡人。
桑离没有慌张,几乎是立刻就确定自己进入了一片独立的空间之中,这片空间隔绝灵气和一切,因为桑离也没能从环境中感知到灵气。
看明白了这一点,桑离反而更加从容了。
不免想起雾气遮蔽前,那一眼看见的白浔。他此时应当很担心吧?
她需想办法出去,但这个空间内什么都没有。
这时,一道模糊的雌雄难辨的声音传入耳中:“此间问心,通过考验就能出关。”
“问心?”桑离道,“怎么问?”
话音刚落,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变了模样,眼花缭乱过后,眼前变得漆黑一片,她似乎没有身体,也无法动弹,好似一片轻飘飘的云一般。
她依稀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话:“我的孩子,好好长大,我回来接你的哈哈哈哈。”
对了,这不是天道的声音吗?这是她之前失去的记忆片段还是幻境?
而后,她便感觉自己处在了一片温暖但漆黑还充满水汽的境地之中。
她被迫蜷缩着,手脚也无法伸展,一动,似乎就传来了一声惊呼,而且自己的身边似乎有另一个存在。
“孩子动了!”
是那个刚刚发出惊呼的声音。
孩子?指的是自己吗?
桑离陷入沉思,莫非自己是在一个妇人的肚子里?
她想张嘴却发现也动弹不得。除了她活跃的意识,她看不到也动不了。
这个阶段没让她经历太久,很快,桑离便感觉到一阵压迫,她终于能开口了,发出一声响亮的啼哭。
桑离知道,是现在的自己出生了。
妇人怀了一对双胞胎,桑离正好是姐姐,与她一同在肚中的另一个则是妹妹。这对夫妇给她取名为朝云,而妹妹则名叫朝瑶。
她一开始并不能很清晰地视物,只能看见比较近的东西和一些模糊的影子。直到好几个月后,她才能看见不一样的色彩和清晰的人影。
这一看,便觉得这对夫妇看起来十分眼熟。
桑离想,她一定是在某处见过他们,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等到她和那妹妹满周岁了,在举办的周岁宴上,桑离才发现,原来她的父母竟然是洛城的城主和城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