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宽冒名顶替举荐官员秦书遥，欺君罔上，压入大牢，即刻审查，相关人员等结果出来一并受罚。”
“刚才安排的那几个举荐人员，移交吏部去办吧，还有剩下，再好好查查。”
“是。”
皇帝的视线最后又落在了姜玉策身上，幽深不明。
“退朝吧。”
二人下朝，宋司卿一路上都很安静，姜玉策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宋司卿侧目：“你想听我跟你说什么？”
姜玉策抿抿唇。
“如果你是先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会怎么做？”
宋司卿：“你说呢？”
姜玉策撇撇嘴。
“我猜你肯定会让我不要插手这件事情，明哲保身。”
说完之后歪着头对他笑了笑。
“但是你看事情也没有被我搞砸，是不是？”
宋司卿点点头：“你做的很好，并没有直接揭发秦海宽的身份，而是利用他父亲犯的错，给他扣上一顶罪臣之子的帽子，还在最后为秦书遥正名，将他从苦海里拉了出来，最后还没有中皇后的套，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谁也没有得罪。”
“这些都很好。”
说完之后他顿了顿。
“可是你犯了大忌。”
姜玉策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什么？”
“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情，皇上全然不知吗？”
宋司卿斜斜的看着他，眯起来眼睛，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皇上坐在屏风后头看戏看的够多了，看我，看皇后，看起家，看世家，如今又多了个你和姜绪风。”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自己这样善于算计和谋划的一面过早的袒露给皇帝。”
“督察院的人你说调动就调动，如今边宁久的父亲已然把你当做主子，边宁久，邱墨砚，李卫，秦书遥，再加上陆云驰，这些人一进来，你以一种让他意想不到的速度构建了自己的阵营。”
宋司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如今陛下正值壮年，所以他才会这样不急于立储，我知道殿下的心思，也知道殿下正在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可是殿下千不该万不该走到陛下前头。”
姜玉策面色逐渐变得凝重，他知道今天的事情是他有点太激进了，他救秦书遥心切，所以才会将自己想到的计谋一股脑的全都用上。
“所以我现在是引起父皇忌惮了吗？”
他安静的问着。
宋司卿默认。
姜玉策闭了闭眼睛。
“但我不后悔。”
宋司卿一怔，姜玉策转过头来看着他。
“我知道如果秦书遥被顶替之后将面临什么样的困境，也知道他如果此生不能一展抱负将会是多大的遗憾。”
“我能想到的万全之策只有这个，入主东宫的道路可以慢慢谋划，但是秦书遥没了这条路，他就真的没了，而且……”
他顿了顿，吐出一口气来，继续说道。
“以文心而立，方可结善愿而广渡世人。”
“秦书遥说的这句话我记到现在，朝堂之上就缺这样的官啊。”
宋司卿盯着他的侧脸沉默片刻：“殿下要记住，今日受什么限制，来日就要得什么，如此才能随心而为。”
他如今受权势限制，不能光明正大为秦书遥做主，只能另辟蹊径，用这种手段给他谋求一线生机。
因为上辈子的事情，所以这一时他才对皇位那么执着，一直以来他都是因为吸取了教训，所以才想着改变。
如今他倒生出了一些本心。
他要坐皇位，为更多秦书遥，更多陆云驰，为更多文心，更多将才创立更广袤，更自由的天地。
他要为百姓求得安稳，求冤屈求得公正。
宋司卿揉了揉他的脑袋：“如果我猜的没错，过不了几日，陛下就要采取一些举动来敲打你，殿下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第七十九章 重温温泉
可是这次的风波过去之后，有很长时间朝中没有什么动静，就连姜绪风和皇后都没有什么异样传来。
根据宋司卿安插在皇后宫里的人的说辞，这个主意是姜绪风出的，不是皇后出的。
想来也是，也许正是因为是姜绪风策划的，所以皇后才没有那么认真，结果漏洞百出，叫自己识破。
秦书遥被救下来之后一直待在宋司卿的府上，做了他的门卿。
还有他的母亲，那是他离开之时察觉到了异样，知道秦府存不久矣，所以才让人叫他母亲也一块儿带了出来。
可是出来之后他的情绪一直不高，姜玉策越能理解他，这件事牵扯出来的变故这么多，就算是他父亲一直对他不好，全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下了狱，也很难不为此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