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垂下眼，看向扣到最上层的扣子，一时不知道是该说，
“你在做什么。”还是，“你在说什么梦话。”
舒瑜继续道：““啊当然，您要是工作忙的话，就当我没有说过……”
“我只是觉得，如果您能早点回家的话，我也能早点看到您。”
萧珩：“。”
萧珩：“……无聊。”
不管是衣服，还是要他早点回家的请求。
萧珩一个都不想听。
他抬手，重新将领口解开，面无表情地走向了停车场。
-
晚上八点。
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
云鼎大厦的楼层灯一盏一盏地熄灭，不过一楼倒是灯火通明。
私家车从底下停车场驶出，背着包的男人女人往地铁的方向走去。
萧珩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也不知过了多久，
办公室忽然响起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萧珩转过身，淡声说了句“进来。”
下一秒，拿着文件的陈沿推开了门。
“萧总。”陈沿推了推眼镜，拿着手中的文件走向萧珩，“这份合同需要您签字。”
萧珩“嗯”了一声。
照例翻看了合同中几处重要的条款后，黑色的签字笔在白色的纸张上划下最后一笔。
陈沿接过合同，正准备离开——
“你要下班了？”
萧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陈沿微微一愣。
简单思考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还有工作没有完成，陈沿这才转过身，“……是的。”
陈沿说：“今天的工作已经，”
“我今天还有没有什么应酬？”陈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珩打断了。
陈沿：“？”
陈沿不太明白萧珩这句话的意思。
但既然萧珩问了，
“暂时是没有的。”话音落下，陈沿眼角余光瞥到萧珩那明显沉下去的脸色——
“不过如果您想，”陈沿一改口风，“……颜总那边应该很想您去。”
“他今天好像是在……”
“颜翊？”听到陈沿说颜翊的名字，萧珩皱了皱眉，直接拒绝，“算了。”
陈沿：“……”
陈沿：“……那您，”
“没事。”萧珩的嗓音听上去非常的不爽，“下班了。”
签字笔被他扔在桌上，发出响声。
萧珩站起身，‘啧’了一声，说着陈沿并不理解的话。
“就是凑巧而已。”
第29章
夜晚九点。
刷完牙的舒瑜从洗手间走出。
他刚推开门，就敏锐地听见玄关处传来‘咔哒’一声响。
是熟悉的，门锁转动的声音。
舒瑜站在原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地先抬头看了一眼时间。
……这个时间，谁会开门？
总不可能是萧珩吧。
突如其来冒出的想法让舒瑜都忍不住一愣，随后唇角扬了扬。
这才晚上九点，怎么可能是萧珩回来了啊。
舒瑜摇了摇头，往玄关处走去。
刚一走近，刚好和进来的人打了个照面。
“萧先生？”舒瑜站在原地，眼眸里满是惊讶，“您下班了啊……这么早？”
萧珩“嗯”了一声。
脱下来的西装外套被他随手挂在了玄关的衣架上，内衬的袖口挽到小臂处，露出线条结实的手臂。
挂好衣服，萧珩侧目，刚好看见一动也不动的舒瑜。
舒瑜似乎刚洗漱完。
他穿着一身宽松的白T，额前的发和脖颈上还挂着水滴。
甚至萧珩还能闻到那似有若无的牙膏味。
萧珩：“……”
他在想什么。
萧珩的目光一滞，立马皱起了眉头。
然而就是这一眼，也足够让舒瑜回过神来。
“萧先生，您今天下班好早呀。”虽然回过神了，但舒瑜明显还处在惊讶中。
他顺口便说道：“那您吃过晚饭了吗？”
又是一声简单的“嗯”。
萧珩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别扭。
一副很不想搭理人的样子，说话也不像平时那样有刺。
舒瑜：“……？”
嗯？有点奇怪。
舒瑜疑惑地看着萧珩。
背影印在他的瞳孔中，眼看着就要消失了——
舒瑜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冷不丁地开口，
“萧先生。”舒瑜说：“您是因为我下午说的话，所以才会决定今天早点下班的吗？”
听到话的萧珩忽然背影一滞。
他的脚步停下，
“你在做什么梦？”
萧珩的语气非常不客气，就像是回到了平时的刻薄。
但听到他这话，舒瑜忽然莫名地扬了扬唇角。
还真被他猜对了啊……
这人是别扭精吗？
舒瑜几乎是在瞬间就确认了萧珩今天别扭的点。
他可不觉得萧珩还真能因为他一句话就提早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