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破天了，也没有换来他哪怕一个眼神。
反而还按下了静音键。
萧珩瞥了一眼他的动作，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
长时间的工作让萧珩双眼有了不适的感觉。
他抬手，想要将眼镜取下来,
下一秒，便被忽然伸过来的手阻止了。
舒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他站在萧珩的身侧。
两人指尖触碰，萧珩微微抬眼。
“你在干什么。”萧珩对舒瑜的行为不满。
就连语气都变得不悦。
舒瑜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走向萧珩的身后。
“不舒服么？”恰到好处的温柔嗓音在萧珩的耳侧响起，一下便抚平了萧珩的坏心情。
同时，舒瑜将指尖放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房间内的空调开得有点低，舒瑜的手指比平时要凉一点。
“虽然工作很忙，但还是要注意休息。”舒瑜轻轻替萧珩按摩着太阳穴，嗓音轻柔得好似羽毛划落一般。
萧珩不喜欢别人的碰触。
舒瑜的手指碰到他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想将他挥开。
但手甚至没有抬起。
额部轻柔舒适的触感让他的动作生生停了下来。
挣扎了几秒，
萧珩懒得管舒瑜了。
他靠上椅背，身体逐渐变得放松。
没过多久，萧珩微阖双目。
感受到萧珩的这个变化，舒瑜的唇角翘了翘。
他按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前几年跟着别人学过一点，不太精通，但够用。”
满春院的妈妈有段时间头总是不舒服，刚巧又结识了一位大夫。
下了好几次名帖，才请过来。
当时舒瑜年纪也不大，对按蹻之术颇为感兴趣，总是跟在旁边看。
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悉上了。
对方倒也不吝啬，教了他两招。
谈不上多专业，可能连入门都没有吧。
纯粹是觉得好玩。
真正算起来，萧珩绝对是第一个体验的。
“您觉得怎么样？”舒瑜好奇地询问萧珩。
“一般。”萧珩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萧珩这话倒是说得客观。
和会所里的专业人员相比，舒瑜的手上功夫确实一般。
不过，
却莫名地让他感到舒心。
至少比起别人碰他，萧珩更能接受舒瑜。
不去深究这背后的原因，萧珩又重新闭上了双眼。
舒瑜却有点不大高兴了。
像是撒娇一样的小抱怨。
“一般？”舒瑜不满意，“您至少也得说个还行吧。”
萧珩扯了扯唇，没应他。
“萧先生。”舒瑜手上的力度稍微加重了一点点。
舒瑜微弯下腰，在萧珩的耳边道：“夸夸我。”
萧珩：“……”
半阖着的双目睁开。
“萧先生，”舒瑜没打算放过他。
像是撒娇一样的嗓音。
是过去，萧珩最讨厌的那种。
但，
“嗯。”冷淡的，又不清晰的简单音节，传进舒瑜的耳中。
舒瑜轻笑了一声。
可这时，萧珩却忽然侧头，将脑袋扭到了一边。
“好的，就当您是夸我了。”舒瑜笑道。
他重新站直身体，手上的动作又开始变得轻柔。
舒瑜的喜悦外露得很明显。
像是吃到糖的孩子一样。
两人之间的相处很少会有这么平和的时候。
最近萧珩的表现得确实很好。
舒瑜心想。
“力度还可以吗？”过了一会儿，舒瑜问道。
萧珩：“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舒适，所以心情都变好了。
萧珩此刻一点攻击性也没有。
没有了平时坏脾气。
甚至……舒瑜觉得他还有点乖。
他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轻软了许多，“那就好。”
萧珩安静了一会。
忽然，他抬手，将银边的细框眼镜取了下来。
舒瑜怔了怔。
但这次他没有阻止萧珩。
他的目光跟随着萧珩的动作而动，最后舒瑜看见萧珩将眼镜放在了书桌上。
舒瑜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片刻，才慢慢地挪开。
过了几秒，舒瑜忽然轻叹了一声，“萧先生，我忽然有点后悔了。”
萧珩：“？”
萧珩不动他在说什么。
“后悔学的时候不认真了。”说话间，舒瑜的手指逐渐向下。
最后搭在了萧珩的肩膀上。
他轻轻替萧珩按着肩膀，“如果早知道您喜欢，我一定会更努力一点学的。”
喜欢？
听到舒瑜的嘴中说出这个词，萧珩不以为意。
谈不上。
顶多只是觉得舒适而已。
话在喉间，萧珩想说出口，但他忽然一顿。
再开口时，却变了。
“就因为我喜欢？”萧珩的嗓音低沉微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