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弈站在门口,身前的走廊里全是一片黑暗,他回头看阮安,房间里确实温馨祥和的。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小灯,外面冷清的月光洒在阮安身上,让他在洁白的床铺间像是一个沉睡的小天使。
沈弈站在光与暗的分界线,回头看着温馨的房间。
他没有理会气得跳脚的顾慎,而是转身一步步走回了温馨的房间里,关上了连接着黑暗走廊的门。
沈弈走回阮安的床边,把他伸出来的手小心放回被子里。
他压低声音说:“把他和他的家人都送走,送远一点,不要让余家发现了,余家的账,我自然会和他们算。”
“行吧。”
顾慎知道沈弈不会改变主意,再劝无益,只好嘟嘟囔囔地挂了电话。
沈弈挂了电话之后,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阮安。
看着看着,他伸手轻轻戳了戳阮安的脸,声音温柔又宠溺:“第一次做好事就是因为你了。”
阮安在睡梦中皱了皱眉。
“好了,不闹你了,睡吧宝贝。”
*
阮安第二天早上是在沈弈打电话的时候醒来的。
男人站在窗前,背对着他,声音坚决冷漠,没有半分可以商量的余地:“和他们说不用来了,这件事我会追究到底……”
他察觉到了身后阮安起身的动静,猛地止住话头,没有说出后半句“特别是余望”。
他可以答应阮安不对那个司机出手,但是背后指使的余望他绝对绝对不会放过。
“先这样,不说了。”男人结束了和对面的对话,随之按下挂断键。
“醒了?”沈弈坐到床边揉了揉阮安的头发。
“嗯。”
阮安的头发还乱蓬蓬的,昨天晚上光顾着疼了,进来的时候都没有好好看看这个房间。
现在认真看了一下,才发现沈弈开的是这家私立医院的VIP病房——房间里明亮温馨,还有一些小摆件,看起来就像在自家卧室一样。
而且……看着这格局,好像就是林安怡住的那家医院。
沈弈看出了阮安的疑惑,说道:“伯母就住在楼上,安安一会儿要去看看吗?”
阮安现在睡觉都只能趴着,他觉得自己这个身体,就先别上去惹林安怡担心了。
于是他摇了摇头:“不了,等我好了再来吧。”
他双手撑在床上,像只海豹一样抬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沈弈:“先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沈弈看着阮安讨好的笑,从前到后薅了一把他的头发:“想出院了?”
“嗯嗯。”阮安连连点头。
沈弈“呵”一声,突然弹了一下阮安的脑门,换来小孩“嗷”的一声痛呼。
男人冷笑道:“等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你才可以出院,现在乖乖躺着养病,至少两个星期,你是别想下床了。”
阮安拽着沈弈的袖口:“可是我还要看书复习呢……”
沈弈无奈叹了口气:“你的书包方秘书给你拿过来了,先吃饭,吃了早餐再拿给你。”
*
“要哪本书?”
“要红色的那本……不是这本,薄一点的那个……还有我的平板……再给我那两只笔……红的黑的都要……再给我一个修成带。”
沈总三十几岁第一次做了秘书的工作。
他把东西在阮安旁边整整齐齐摆好,无奈问道:“还有吗?小祖宗?”
“唔……”阮安仰头朝着沈弈裂开嘴笑,“先生你再给我那个耳机吧。”
沈弈刮了一下阮安的鼻子,无奈又宠溺道:“就你能这么使唤我了。”
阮安把东西在自己面前摆好,他现在趴在床上,只能够到沈弈垂下的手。
于是他在沈弈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拉过他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
同时伴着一声清脆的“谢谢先生!”
沈弈目光一沉,被阮安握着的那只手的手指动了动,但是没有抽回来。
“安安,”他哑声说,“你别勾我,你至少要绝对卧床两个星期,我现在碰不了你。”
男人的目光太过危险,像是下一秒就要补上来咬断他脖子的雄狮。
阮安背后突然一凉,赶紧放开沈弈的手,缩了缩脖子趴回去翻开书本。
沈弈看着阮安趴在床上学习的发旋,目光暗了暗,心底无奈地叹息一声。
以前总想阮安能够主动一点,但是现在安安开始主动了,反而不是时机了。
想到这里,他对余望的怨恨更上一层楼了。
阮安戴上耳机听着歌看了会儿辅导教材,一回头的时候,沈弈还坐在病房的沙发上。
“咦?先生你不走吗?”
沈弈抬眼看了眼他:“不走,在这里陪你。”
“今天先生没有工作吗?”
沈弈松散地往沙发靠背上一靠:“有,不过都不重要,我交给秘书和助理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