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警官看着神态各异的众人,咬了咬牙,还是下定了决心,大喊道:“她不是杀害深谷浅一郎的凶手!”
工藤警官迎着众人的视线,指向了藤井天音:“她才是!”
众人一静,随后炸开了锅:“你在胡说什么!小林柚不都写清了她才是凶手吗!”
工藤警官没有理他们,而是直视着藤井天音:“证据就是深谷浅一郎脸上印上的那半朵鸢尾花。鸢尾花曾是瓶中少女的代表,神社中雕刻的纹样都是这种花。只不过十五年前那件事后村民们认为和瓶中少女有关的一切都是不详,村子里除了神社,已经很久没出现过和鸢尾花有关的东西了吧。”
这是他这么多天在村子里探查出来的结果。众人互相看了看,都没有反驳。
“那么现在还会随身带着和鸢尾花有关的东西的,只有你了吧,藤井女士。”工藤警官直视着藤井天音:“‘藤井是你出嫁后冠以的夫姓,那你以前的姓氏是什么呢?”
“我猜,是和那位瓶中少女相同,姓落合吧?”
藤井天音看着他,笑了笑,把挽着头发的簪子取下,乌发披散在肩上:“我还以为你不会认出来呢。”
工藤警官面色沉重:“你们的眼睛非常像。”
“不,她的眼睛比我的好看多了,不然当初被选作瓶中少女的人就会是我了。”藤井天音温和笑着,却道:“不过我可不会承认我杀了人哦,你也说了,那种纹样神社里也有,说不定是在神社里印上的呢?”
工藤警官深吸一口气:“两种花样是不一样的。神社里雕刻的鸢尾花只开了半朵,寓意着少女含苞待放。而深谷浅一郎脸上的那枚印记,花瓣就像蝴蝶的翅膀那样完全展开,那是一朵已经绽开的花。”
藤井天音的脸上依旧没什么慌乱,笑容依然恬静:“您的观察力真的非同寻常,难怪当年能看穿那场骗局。”
工藤警官看了一眼躺在旁边的古川柚的尸体,说道:“古川柚是想替你顶罪吧?她看到了你行凶杀人的过程,出于对瓶中少女的愧疚,她替你顶了罪,想用自己的死来结束这起案件。”
藤井天音同样看了古川柚一眼,没表露出什么情绪,说出的话却很凉薄:“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愧疚也是一样。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人是我杀的。”藤井天音这次没再辩驳什么,痛快地承认了,她掏出了一块手帕,上面绣着一朵开放的鸢尾花,花瓣展开仿佛要如蝴蝶般飞舞,花的旁边却沾上了一点血痕和黄色的呕吐物印记,那是她杀人的证明。
工藤警官却感到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藤井天音的态度,就像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那封信是你寄给我的吗?”工藤警官问道。
将要被村民带走关起来的藤井天音回头淡淡道:“谁知道呢?警官先生,您说是就是吧。”
村长以天色已晚为由,恳请工藤警官明天再将藤井天音带走,暂时先把她关在了神社内,曾经瓶中少女所在的地方。工藤警官知道村长对藤井天音也有一些愧疚,就答应了。
他在酒馆的地下酒窖里找到了深谷浅一郎的身体,这下是彻底的证据确凿了。
入夜后,工藤警官却怎么都睡不着,他想着藤井天音白天时说的话,看着那封“犯罪预告”思考了很久,决定去神社找她聊一聊。
藤井天音果然也没有休息,端坐着对着楞窗。看到工藤警官后她笑了笑,道:“就坐在那里吧,警察先生,还是不要靠近我这个杀人犯比较好。”
于是工藤警官就坐在了比较远的地方,这里也曾是人们参拜瓶中少女的位置。他问道:“你知道我要来?”
“真相还未完全揭露,以您的性子,肯定会来找我。”
“你想告诉我什么?”
“真相有时候只是一个因,我想告诉你的是,十八年前你种下的因,造成了什么果。”
工藤警官皱眉:“如果你想说的是当年那些人的下场,那我只能说是自作自受,就算不是我揭露真相,总有一天事情也会败露的。”
“是啊,自作自受。”藤井天音苦笑了一声,声音突然冷了下来:“那她呢?”
“她在被包装成瓶中少女的时候才十二岁,刚刚接触世俗的年纪,就被父母邻居推上了那个神坛,被迫表演。”
“他们给她带上脚镣,防止她逃跑,所以她一整天都坐在这个昏暗的屋子里,只有表演完‘神明’,他们才会给她吃饭。”
“为了不露出破绽,他们还给她吃那种能抑制生长的药。我的妹妹,十六岁的时候还不如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高,身材瘦小得像只猴子,这样,她就可以更好地躲在瓶子后面,为他们牟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