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琰并不拖延,立即就去找到了小时候用过的作文簿,随便翻了几篇拍下发给他。
发完了有一会儿,他才发现图片一角上,自己的名字似乎不小心入了镜,但对面似乎并未发觉,于是他也没有在意。
第34章
34
朝文斌气急败坏的那一皮带到底没能落在朝弋身上,见他一直捂着肋下的位置,孟兰淳吓得脸都白了,赶忙看了女儿一眼:“钰薇,快过来搭把手,先把你爸爸扶回房间去。”
朝文斌他们上楼以后,楼下顿时就只剩下了朝弋和忙着收拾玻璃碎片的杨姨。
“您小心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杨姨的心里也突突地跳个不停,拿着扫帚把朝弋赶开了,“别踩在渣子上了。”
她在这家里干了二十来年了,对这一家子都再熟悉不过了,看着他们如今闹成这样,杨姨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了想,还是抬起头:“姨和你说句话,你要是不爱听,就当杨姨放了个屁。”
“就算你心里不痛快,也不该在太太和大姐面前驳先生的面,他说到底也是你父亲,亲人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怨的?”
朝弋笑笑没说话。
杨姨知道他这是听不进去了,因此也没再多话,老老实实地低头处理那一地的玻璃渣子。
上楼前朝弋打开手机看了眼,他今天给郁琰发了十几条消息,可郁琰却连一条都没回。
长廊上此时空无一人,朝弋轻轻按下隔壁房间的门把手,然后轻车熟路地钻进了屋里。
卧房内门窗紧闭,遮光帘也拉得严严实实,只能隐约看清床上似乎躺着个人,手脚都裹得严实,朝弋不发一言地坐到床边,然后伸手探进被子里。
这人身上的温度烫得吓人,湿透的脊背微微发着颤,都烫成这样了,他却还像是觉着冷,朝弋掌心贴上去的时候,郁琰就皱着眉往里缩。
朝弋自作主张地开了盏床头灯,然后去浴室里打了盆温水出来,半跪在他床边,又掰过他那张烧烫的脸,很轻地去擦拭他汗湿的鬓角、唇颊。
高热在他眉目与唇颊之间染出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红,闭眼时他眼中的冷冽消失不见,这张漂亮的脸上一时就只剩下了脆弱与冶艳。
好像轻轻一掐就能把他揉碎。
朝弋忽然很想吻他,不只是想,旋即他就这么做了,他强势又霸道地欺进这人烫热的口腔,逼得他在高热引起的寒战中抖得更厉害了。
郁琰恍惚间仍停在梦里。
梦中他同意赴约,穿着校服站在学校门口,风很大,冷得他发起抖来,紧接着那个人从马路对面直接跑了过来,一边朝他挥手一边喊:“鱼!好多鱼!你看见我了吗?”
郁琰心里暗自腹诽,这傻逼怎么喊他的网名,丢死人了。
随即他慢慢抬起头,可还不等他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他的唇就被牢牢堵住了,这人似乎并不满足于唇舌交缠,发了疯一样要往更深的地方去。
郁琰被呛了一下,难受地睁开了眼,朝弋的脸近在咫尺,恍惚中郁琰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那双灼亮的眼。
“你好烫,”面前这个疯子慢吞吞地对他说,“再让我亲一口。”
郁琰头疼得厉害,闻言拧起眉:“别碰我。”
他的声音沙哑,也像是带着股烫意。
朝弋死死地盯住他的唇,像是想起了什么,喉结滚动了一下。
昨晚琴房里没开暖气,郁琰身上就一件单薄的丝制睡衣,被朝弋推到肩胛处,那把窄腰都被他掐得青了。
朝弋一手掐着他的后颈,一手夹着根烟,动作间掸落烟灰,那点点将烬的火星飘落在他身上,然后郁琰就会被烫得一缩。
咒骂和抵触间情动,连指腹都是湿哒哒的。
他叼着烟嘴慢慢笑起来,郁琰一直很讨厌烟味,他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故意要他闻。
朝弋还逼着郁琰坐在他腿间弹教他弹那首曲子,都这样了这个人还在嘴硬,手指搭在琴键上,却怎么也不肯动。
他说他不会,朝弋就抵在他耳边说:“那我弹给你听,嫂子好好帮我听一听,我弹得对还是不对……”
空旷的琴房里顿时响起了刺耳的和弦,一下接着一下,好在当初在修建的时候,为了不影响到私密区的休息,琴房的隔音做得格外下功夫。
“你怎么把钢琴都弄脏了?”朝弋压着笑,“琰琰?”
他把燃尽的烟蒂丢在地上,然后从前往后覆住了他的眼,却摸到了一手的湿漉。
郁琰哭了。
朝弋怔了怔,紧接着又掰过他那张脸,痴迷地盯着这人飞红的眼尾,旋即他凑上前去,珍而重之地舔掉了他眼角溢出的那滴泪。
那是咸涩的、烫热的,只有他将其会奉为甘霖,亢奋又贪婪地把郁琰的每一滴眼泪都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