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先生已经走了吗?”小刘问道。
郁琰很轻也很敷衍地“嗯”了一声,很明显是想要回避和这个人有关的话题:“把投影打开,准备好茶水,然后再通知他们进来。”
朝弋和他们郁总的关系看起来就不怎么样,因此郁琰这样冷淡的态度也并没有让小刘多想。
“好的,”小刘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郁琰那贴着一张创可贴的下巴上,他抬手点了点自己下巴上相同的位置,关切地,“郁总,您这儿怎么了?”
郁琰冷冰冰地答:“不小心磕破了。”
他的办公室很空,除了一套办公桌椅和正对面会客区的茶几沙发,几乎就什么也没有了,空冷的没什么人情味。
小刘还挺好奇他是在哪儿磕的,这么刁钻的一个位置。但他不敢多问,上司的私事和家事他都管不着,也不该过问。
不过转身去开投影仪的时候刘助忽然又注意到了郁琰的领口,纯白衬衣的扣子被解到了第二颗的位置,平时小刘从没看见郁琰这么随意地穿过正装。
而且上午他来公司的时候,郁琰还分明带着条灰蓝色的领带,刚才下楼面签合同的时候,小刘明明也看见他还带着的,这会儿怎么忽然摘掉了?
办公室里的暖气开得还挺足,可能是太热了吧,小刘单纯地想。
第30章
30
与此同时,朝弋正甩着那串车钥匙往地下停车库里走去,是他开车载陈颐鸣一块过来的,刚刚陈颐鸣一时间也没想起要管他拿车钥匙,估计还是自己打车回公司的。
他是打车回去还是爬回去的,朝弋毫不在乎,他现下心情大好,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哼着段不成调的曲子。
外套口袋里此时正装着一双穿过的尼龙薄袜,和一条皱巴巴的领带缠在一起,摸起来是湿黏的触感,就算被弄脏了也不难闻,上面混着股冷冽的香味,是郁琰惯用的那款香水。
朝弋前世也去买过同款香,可却总觉得和在郁琰身上闻到的不一样,少了些什么。
只可惜人依然是没吃到嘴,时间太短了,真要实打实地弄上一回,恐怕连半次都还不够。
但朝弋就是故意要让那人在失控的浪潮里颤栗,让他觉得怕,叫那人以为他会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地做到最后一步。
等到时间将近了,朝弋就居高临下地把着他:“你求求我,求我就放过你。”
可那人真是倔,哪怕情|欲当头,连手脚都变得绵软无力,但那张被吮咬得艳红的嘴却依然冷硬,抿着双唇一言不发,比一开始还要沉默。
朝弋如他所愿关掉了手机上打开的软件,把住他的那只手也抽离了,只剩郁琰不上不下地倒在那班台上,想要挣起来,可却又被朝弋按倒下去。
“你那位助理,哦,刘助,”朝弋慢条斯理地打在他唇角,又恶劣地蹭过他鼻尖,惹得那个不发一言的人又皱了皱眉,“他嘴严吗?”
郁琰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到了定好的时间,小刘就会照例来敲门询问,如果他迟迟没回应,小刘可能会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着急之下便会直接破门而入。
然后撞破这办公室里本不该有的风光。
朝弋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可他还要脸。
过了一会儿,朝弋终于听见那人阖着眼,嗓音低哑:“求……”
朝弋凑过去,挑着眉逼他:“郁总这么大的一个人,说话怎么像蚊子叫?大点声,我听不见。”
“求你了……”郁琰说,“放过我吧,朝弋。”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郁琰的告饶,哪怕这并非出自于他的本意,可朝弋依然兴奋得要死,控制不住地把头埋在郁琰颈间狠狠咬了一口,听见这人那声抑不住的闷哼,他真是恨不得当即就把这个人拆吃入腹,连骨头都咬碎。
可如今愉悦过后,朝弋的心里忽然又浮上了几分空虚。
他有些遗憾,那短暂的欢|愉转瞬即逝,如果当时录下来就好了,他就可以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郁琰的声音,确认那并不是他的妄想。
*
郁琰已经很久没梦到过小时候的事了。
他记得那天是在上体育课,慢跑过两圈后老师就打发他们去自由活动了,但他一向不爱动,于是就静静坐在树阴下的一张长凳上,翻着一本课外书打发时间。
那日的天气有些热,郁琰心里一跳一跳的,胸口也莫名有些发闷。
两个同班的女孩子拿着两瓶饮料走到他面前,羞怯地朝他一笑:“我们能坐这儿吗同学?”
长凳很长,再坐两个女孩也绰绰有余,况且这里是公共区域,郁琰没理由拒绝,于是他淡淡地点了点头。
女孩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就挨着他坐下了,她们关系似乎很好,时不时地就附耳说一声悄悄话,然后贴在一起吃吃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