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郁琰踏进会议室的那一刻起,与会员工们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就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毕竟他们郁总向来严于律己,迟到这种事几乎从没在他身上发生过。
坐在郁琰右手边的那位部门经理看他的脸色有点差,只以为他是生病了,于是便关切地:“郁总,您不舒服吗?”
郁琰并没有否认,面无表情地:“有点头晕,不碍事。”
说完他把手里的U盘丢给了小刘:“刘助,麻烦你简要叙述一下今年各部门的工作任务。”
小刘立即接过去:“好的郁总。”
鑫瑞楼下一层有个咖啡厅,郁琰带着刘助下楼的时候,陈颐鸣已经带着合同文书在座位上等了十来分钟了。
而刚被朝文斌降职的朝弋当然也跟在他身边,他今天没穿正装,浅色卫衣外边很随意地套了一件牛仔外套,很浓的一股少年朝气。
但郁琰知道这不过只是假象,行走时煎熬的每一步都在不断提醒他那个人有多恶劣。
粗糙的面料将他的半身勒紧了,一点细微的颤动对他来说都是折磨,最隐秘的地方湿黏着,每一次磨蹭都会带来古怪的痒意。
这次和朝阳的合作年末时就已经在谈了,毕竟是老熟人了,一开始他和陈颐鸣给出的就已经是双方能给出的最优条件了,因此那场谈判进行得相当顺利,不过因为逼近年关,公司里还有大量事务需要优先处理,所以签订合同的事就被安排到了年后。
“春节快乐,”陈颐鸣朝着郁琰微微一笑,“郁总。”
郁琰后他一步落座,随即礼貌性地回了对面一句“春节快乐”,然后他问:“等很久了吧?”
陈颐鸣连忙说:“没有没有,我们也才刚到。”
如果不是因为坐在他旁边的这位“新助理”,他本来还可以来得更早,这位“太子爷”也不知道是怎么惹到朝董了,这才刚上任一个月不到,过个年的功夫,他就被撤了下来。
撤下来也就算了,朝文斌还直接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他,让他帮着给“教育教育”。
陈颐鸣办事一贯认真负责,哪怕内心对顶头上司分配给自己的这项任务颇有微词,但还是紧赶慢赶地做好了计划。开工第一天,他原本打算软硬兼施地给这位“助理”施压,把最杂最耗时的工作丢给他慢慢磨。
可谁知道反倒是这位“新助理”先给了他一个下马威——第一天上班他就迟到了。
而且这人不仅毫无歉意,在得知他早上要来鑫瑞这边和郁琰面签合同之后,还死活都要一起跟来,美名其曰让自己带他出去见见世面。
原本陈颐鸣的态度很强硬,他不想在正式工作中带上这个帮不上自己一丁点忙的“助理”,而且朝弋这人看上去对自己似乎总有一种莫名的敌意,个性危险且完全不可控。
然而就在他拿出朝文斌的名号来压他的时候,原本还能好好交流的朝弋却忽然拽着衣领把他提到了墙边:“那陈经理现在不如上楼去问问我爸,我如果非要陪您一起过去呢?”
他嘴里说的是敬词,可眼里却没有丝毫敬意。
陈颐鸣的个子并不低,空闲时间里也会到健身房里锻炼,因此在被这人当做孩子一般轻轻松松一把提起的时候,他是很震惊的。
但朝弋的确很难缠,而且这时候离他和郁琰商定好的签约时间已经很近了,无论是出于工作还是私心,他都不愿意让郁琰多等,因此就只好被迫带他过来了。
客套的寒暄过后,两方就开始安静地看起了桌上的合同。
而坐在陈颐鸣身边的朝弋却一直都在盯着郁琰看。坐在他斜对面这人有轻度近视,不过平时朝弋是看不见他带眼镜的,但在看合同文书的时候,郁琰却戴上了一副无框眼镜。
眼镜被擦得很亮,薄透的玻璃镜片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藏在后面,更加深了那种冷漠和疏离感,同时却又给这人平添了几分文气与正经。
一想到这么一个看起来冷静自持的人,西装底下都穿着什么,身体里又被人强硬地放进了什么东西,他就觉得兴奋不已。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也只有他一个人看过。
他是我的,他想。
这种陌生体验满足了朝弋一部分的控制欲和占有欲,让他浑身上下的毛孔一时都舒张开来。只可惜他贪求无厌、欲壑难填,短暂的愉悦感对他来说不过是饮鸩止渴。
无论做到何种地步,他都还是觉得不够。
正打算要签字时,陈颐鸣放在手边的那只签字笔突然滚落在地,要想劳烦身边那位“助理”去帮他捡是不可能了,于是他只好自己弯腰去捡。
正要起身时,陈颐鸣的余光却忽然瞄到了一个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