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愤恨的恨不得将陌宗那张淡然的脸打碎,脸上齐青松凄然的啜泣一声,期期艾艾道:“老夫知道,言儿他平日言行无忌得罪了很多人。可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年郎。”
“宗主,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这么年纪轻轻,就被人杀害了!”
四长老平时和齐青松最不对付,听了这话,他“扑哧”一笑。“老二啊,颜儿这孩子如今出了这事,我们几个老家伙也很痛心。”
“但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若是老夫没有记错,少主比颜儿还小一岁吧?”
齐青松一瞪眼,眼神凶狠的朝着四长老看去,“孟义平,你这是什么意思?颜儿平时见了你,还亲切唤你一声‘四叔’,如今他遭此横祸,你居然……”
齐青松气的脸色发青,唇色发白,他伸出一根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孟义平的方向,一副气得快闭气的模样。
孟义平笑了笑,暗道:这老匹夫这会儿倒是学会装可怜了,平日里抬着下巴看人,眼睛都要长到天上去了。
遭此劫难,也只怪他平时作恶多端,报应到子孙身上来了。
正心下沉思间,忽听到男子威严的声音响起。“义平,你去唤非儿和那位……公子过来,本宗主还有事要问他们。”
“青松,起来吧。”说罢,陌宗身体一转,悠悠进了大殿。
闻人御和陌千非来到正殿的时候,大殿内已经坐满了人。
镶着七彩灵石的宝椅上坐着一个面色周正的男人,威严十足,想必这就是陌千非的生父陌宗了。
其余两侧,各坐着四个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天澜宗的四位长老,按照顺序分别是大长老仲惜之,二长老齐青松,三长老南宫鹤,四长老孟义平。
闻人御看到这副六堂会审的架势,眼中闪过了然,牵着青年的手却没有松开。
宝座上,陌宗的视线久久凝视在二人五指交缠的手上,面色一沉,犀利的眸光向一袭白衣的青年射去。
“非儿,这就是你面见长辈的礼仪?”
强悍的威压直直朝着青年扫去,陌千非神色不变,身体却一截一截的往下弯去,他咬紧嘴唇,手指紧紧的攥紧男人的,没有一分一毫想要放开的念头。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笑意,他的身躯骤然一轻,男子低沉的嗓音涌入脑中。
“本尊的小非儿,方才真是帅呆了。”
“真是令本尊越来越喜爱了!”
明明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尺的距离,男人的话酥酥麻麻的,像是喷洒在他的耳边,陌千非耳朵一颤,莹白的耳垂上染上了诱人的胭脂色。
师尊也太撩人了吧!
若不是时机不对,他定要按着师尊,让他将刚才的话多说几遍。
宝座上,陌宗感到一股强势的劲气盖过了他的威压,就连整个人都被这股劲气覆盖,动弹不得。
他心中一惊,连忙撤回威压,探究的视线落在头戴兔子面具的男子身上。
会是他吗?那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这大殿里,他已用神识探过,除了宗门内的几位长老,就只有带着面具的男子最为可疑,也最为神秘!
陌宗压下心中的惊疑,朝着暗处一摆手,即刻有弟子搬来两把宝椅,放在正殿下方。
“远来即是客,这位公子请。”
闻人御深邃的眸中划过笑意。真是个见风使舵的老狐狸!
拉着青年的手在椅子上坐下,刚一坐稳,冷肃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非儿,怎么不给为父介绍介绍这位公子?”
陌千非黝黑的瞳眸中划过一丝凉意。
父亲他根本就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若不是师尊帮他挡回了他的威压,只怕他此刻连站直也难,别提能坐在这里了。
眼底划过讽刺,他悠然起身,抱拳朝着男子略施一礼,“父亲,他是非儿此生的爱人,非儿此生只会钟情他一人,还请父亲成全。”
话音一落,大殿内陷入冷寂。
齐青松冷眼看着气质温雅的青年,嘴角勾起冷笑。
他还没找他麻烦呢,他自个就撞到枪口上了,他倒要看看,这个陌千非究竟能不能带着这个男子从天澜宗全身而退。
大殿内针叶可闻,数息之后,高坐上传来陌宗不咸不淡的声音。
“非儿长大了,有想法了,为父甚是欣慰!”
“只是这位公子姓谁名谁,家在何处?为父也好挑个黄道吉日,上门提亲。”
闻人御修长的手指安抚性的压了压青年的掌心,话语悠然。
“在下乃一名散修,四海为家。姓‘段’,名‘时意’。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多谢宗主慰问。”
陌宗开口道:“段公子此言差矣。修道之人,争得是天命,并无门第之分。本宗主观段公子气度不凡,非是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