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心轻描淡写地说,“那如果我说,我非要管呢?”
“霍子心,”为首的女警察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很清楚目前的证据意味着什么,宋法医是你的好友,也是我们的同事,我们不会冤枉她的,请你立即让开。”
“之前四起案件发生的时候,宋悠悠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我们没有说这五起案子都是她做的,我们要调查的是贺天明失踪案。人体快递案早已不是什么秘闻,高明的凶手可能模仿作案来掩饰自己的身份。再说了,这案子和前面四起也并非完全一样——据目前的情况来说,贺天明很可能还活着,而前面的受害者,都已经确认死亡了,这就是破绽。”
霍子心简直要直接呵呵出来了,“你们觉得,以‘犯罪嫌疑人’的专业能力,模仿作案会分不清,尸体上切下来的手,和活人身上砍下来的手?以我对宋悠悠十几年的了解,我以我头上的警徽保证,她不可能杀人。”
“你……”
“霍子心!”毕羽匆匆赶来,冷厉地看着霍子心和她手底下这帮人,“没大没小,无法无天!怎么跟上级领导汇报工作的!都给我滚出去!”
“滚就滚。”霍子心冷笑一声,“毕大局长,你们这些领导这么英明,小的们伺候不起,这就走。”
其余的人见状,也同仇敌忾地跟着霍子心身后,气冲冲地往外走。
出了会议室的大门,颜筱晴一边跺着吓到发软的腿,一边问霍子心,“心爷你也太帅了吧!你怎么敢跟省厅的人这么说话……”
“别夸我,夸毕局吧。如果不是他老人家开恩,我们今天全得陪那帮人耗着。”
上头把宋悠悠锁定为头号嫌疑人,霍子心怒不可遏是真的。
人体快递这个案子既血腥又变态,公众对于警方能力产生了空前的质疑,在这样巨大的破案压力下,揪着几处看起来比较明显的证据,就把宋悠悠当成众矢之的,在霍子心看来有点要屈打成招的意思。
但和省厅来的人针锋相对,却是毕羽专门授意的。既然他们相信宋悠悠不是凶手,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被动地等待督办组的调查结果,不如溜出去找线索。
公安局的大厅里,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负手站着,面色沉重。虽然气质截然不同,但这人的轮廓和贺天明有点像,霍子心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贺天明的大哥贺仲。
贺仲见到霍子心,连忙问,“我弟弟有消息了吗?他和宋小姐的婚礼……”
“还不知道,贺大哥。”霍子心没时间驻足,边往外走边说道,“不过您恐怕得让家里人,做好最坏的准备。婚礼,自然是只能取消了。”
询问室内,宋悠悠摸着自己的肚子,腹中隐隐传来阵阵绞痛。她没想到二次询问的人不是霍子心,又换了一茬人。主要负责询问的那位她去省厅开会时见过,也是一个在省内赫赫有名的刑侦专家。
“宋悠悠,现在对你开始传唤程序,请你务必如实交代你自己的问题。”
“传唤?”宋悠悠哭笑不得,“我有什么问题?”
“我们现在怀疑你与贺天明失踪一案有关,如果你决定好好跟我们说,想好要说啥了。到这一刻为止,我们都可以认定,你有自首的从轻情节。”
“这太好笑了。贺天明是我的未婚夫,有人把他的手割下来寄给我,这是好多人都亲眼看见的,凭什么怀疑我是凶手?”
“在贺天明被发现的残缺右上肢的指甲缝里,我们发现了人体的皮屑,是属于你的。”
宋悠悠不卑不亢,“我们已经同居有一段时间了,每天都有亲密的肢体接触,这很正常。”
“如果只是正常的皮屑,是不用大惊小怪。除此之外,还有微量的血迹,宋法医可以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有被害人留下的伤口?”
宋悠悠脸开始发烫,不由地把右手的袖口往外拉一拉。手腕上靠近虎口的地方,一道新鲜的划痕赫然在目。“我们是发生了些小争执,昨晚他和我吵了一架,情绪激动的时候,我挠他,他为了躲避和我推搡了几下,可能不小心就划伤了。”
“小争执?多小的争执?”询问人冷眼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审视。
“也……不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是比较激烈。但是我没有杀人,再怎么说,我也没有理由去杀我的未婚夫啊,我们在一起三年了,婚礼就在明天。”宋悠悠这才意识到,如果仅凭一些碎片的线索和凭空猜想,不可能有这番严肃正式的讯问。
“这个女人,你应该认识吧?”另一位做笔录的同事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照片,放到宋悠悠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