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妈出差了,这孩子越来越娇惯了,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从昨天开始,这小狗好像是生病了,上吐下泻的。这不,搞得家里到处都是秽物,我每天下班回来已经够晚了,还得收拾这堆烂摊子。”
徐能对饶敏的失踪,给儿子解释的是出差去了。霍子心便也顺着他说下去,“小孩子嘛,都是这样的。我小时候,碰上妈妈离开个半个月一个月,我也每天都哭闹不宁。不过狗狗看着确实挺严重的,要送宠物医院吗?”
陆泽言注意到,听到“妈妈”二字,一直在哭泣的徐小跳眼里并没有光,反而是小眼睛里黯了一黯,小身板还跟着抖了一下。
这不禁让陆泽言觉得有些奇怪,徐小跳也是饶敏失踪前见到过的最后一个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呢?
余栋安抚着徐小跳,“小跳不哭不哭啊,诗诗姐姐马上就到,我们一会儿就带基基去医院。”
“诗诗姐姐是谁?”陆泽言问余栋。
徐小跳呜呜呜地抹着眼泪,“诗诗姐姐是余栋哥哥的女朋友,她是给狗狗们看病的医生……”
余栋拍拍徐小跳的头,解释道,“我女朋友叫施诗,是省农业大学兽医专业的学生,平时在宠物医院勤工俭学,和小跳也是好朋友。”
徐小跳的哭声没有停止的意思,余栋又补充道,“诗诗姐姐说,基基可能就是肠胃炎,最多就是胰腺炎,不要担心哦,小跳乖。”
徐能打断了他们,“家里乱七八糟的杂事,就不耽误子心你们的时间了。你和陆先生专门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关于您太太,我们有一些新的情况想和你聊聊。所以老毕让我们来,接上你,我们几个一起聚聚。”霍子心本想在孩子面前再编个谎话,却被陆泽言抢过了了话头。
陆泽言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偷偷观察着徐小跳的反应。这孩子低着头,注意力都在基基的身上,对他们数度提起失踪多日的妈妈,似乎真的是不感冒。
徐能的语气明显紧绷了起来,能感觉气氛突然变得很紧张。他放下拖布,对余栋说,“那小余,我跟这两位朋友出去一趟。今天小跳和基基就麻烦你和施小姐照顾下,工资的话,按三倍计算。”
余栋觉得有些古怪,但是一边是严阵以待的警察,一边是哭闹不休的孩子。余栋是个好说话的人,又很珍惜在徐能这样的家庭兼职的机会,表现得却之不恭。“您放心吧徐叔,我等会儿就带着小跳和基基去诗诗的医院看病,有什么事的话,我给您打电话。”
——
审讯室内,徐能得知饶敏的死讯,石化成了一尊雕塑,嘴唇瞬间失了血色,变得青白。
过了几分钟,他从都到脚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带动着横亘在霍子心和陆泽言之间的桌子,都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上个月的17号,也就是你妻子失踪后两天的凌晨,你在什么地方?”
据周源的回忆,听见徐能的手机铃声那天,应该是3月17号凌晨。
徐能没有从得知妻子遇害的震惊中缓过来,断断续续的的语言拼凑不成完整的句子。“这么久的事,我不太记得了。”
“而就在那天,有人听见,在你妻子的死亡现场,有你的手机铃声响起过。是你和你妻子自己录制的版本,可以确定就是你本人,你有什么解释?”
徐能终于明白过来了,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你们怀疑我,杀了敏敏?”
“除非你能解释,为什么会在发现你妻子血迹的地方响起你的铃声,或者可以提供,当晚你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明。”
“我想起来了,你说的那天我出去找敏敏了,回到家已经半夜两三点了。衣服没脱,也没洗漱,在卧室里合衣睡了一晚上。”
“有人可以证明吗?”霍子心步步紧逼,只想立即把徐能隐瞒的秘密揭穿。
“家里只有我和小跳,我到家那么晚,还要避免他想起妈妈失踪的事情,当然不能吵醒孩子。我只能说,没人可以证明,但是我没有在什么凶案现场出现过。我是在刚刚,才知道敏敏已经不在了。”
“你说你去找人,用的什么交通工具?开车,还是打车,走的什么路线?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交通记录都可以查到的。”
“找人,自然是走路。至于你们摄像头有没有拍到,我不知道。”
能把一个堂堂副厅长弄到公安局里来,霍子心自然是有备而来。老夏已经查过了徐能家小区3月17号当天的监控记录,徐能确实是晚上八点过走出小区,半夜三点半坐电梯回来的。但这些都证明不了他的行踪,恰恰说明,在周源听见夺魂手机铃声的时间段里,徐能的行迹成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