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能讪笑,“这首歌敏敏我很喜欢,非拉着我到歌坊录了个我们自己的对唱版本,一定要我设置成铃声不可。你说我们这样的年纪,我这样的身份,多别扭是不是。但是敏敏啊,一直都是个浪漫的人,脾气上来了就像个小女孩,拗不过她……”
徐能解释的功夫里,电话断了,随即又响起来了。霍子心示意他先接电话,徐能对着话筒那边应付了两句,不好意思地说,“秘书打的,有个会议,等着我去主持……”
显然,徐能的态度绵里藏针,在霍子心有进一步的证据之前,不会轻易吐口什么。霍子心十分识趣,淡淡一笑,“没事,那您先忙,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从商务厅办公楼出来,霍子心在微信群里关注着老夏和马克的进展,没有留意到陆泽言古怪。
自打从公安局出来找徐能谈话,陆泽言一路都闷闷的,说话也只是只言片语,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那种。这让霍子心好生奇怪,她停下来揉揉他的绵羊头,“小子,你大姨夫来了?甩脸色给谁看的呢?”
“给你看的。”陆泽言别过头去,腮帮气得要鼓起来了,不理她。
霍子心弹弹他的耳朵,“又犯幼稚病了?”
陆泽言啪地打掉她的手,“走开。”
霍子心哪儿吃过这种瘪,怒气值也在不断飙升中。“我说,你不要得寸进尺,陆泽言小朋友。”
“不要拿你被别人摸过的手碰我……”陆泽言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
霍子心耐住性子回忆了半天,明白过来他这又是倒的哪里的酸水了。“我那叫握手,是世界礼仪,再说我和云哲的交情,也不比和你浅。”
“霍子心!”陆泽言咬牙切齿,“给你机会再说一次,你和他的交情,是深还是浅。”
“你要讲道理,我认识他的时候,你还在上高中。”霍子心一脸正经,“再说,你这么张牙舞爪地干什么,想打架?”
要论打架,陆泽言哪里还能接话。其实他无非是小孩心性上来,想无理取闹一番罢了,正考虑着如何反唇相讥,老夏的电话恰到好处地化解了尴尬。
“心爷,饶敏最后出现的监控录像找到了。”
“马上回来。”霍子心一边收线,一边拽了陆泽言机车外套上的流苏,“先办正事,晚上再好好教训你。”
半个月前的晚上十点半,徐能家附近的市民文化广场外对面的马路上,拍摄到了饶敏留在天眼探头里的行动轨迹。
饶敏从广场上出来,正常地按照红绿灯穿过马路,在马路另一边的街檐下,步履正常地往前回家的方向走。步行了七分钟后,她本该在路口右转,却在路口转角好像遇到了熟人,短暂地停留。
人行道边的步行商铺街搭建了一条雨棚,刚好形成了监控死角,看不到让饶敏停下来的人面容。随后饶敏改变了方向,一直沿着这条人行道往前走,而她身边的人,始终掩藏在黑暗里,看不到身形轮廓。
这条路笔直地通向这个区最老的一个社区,十几分钟后,路灯越来越暗,路上人车也越来越少,饶敏和同行人的行迹彻底消失在了监控里。
“我没记错的话,这片大部分地方都拆了,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老小区。饶敏最后去的地方,很可能就在这几个小区之一,排查起来应该不难。”
“但实际情况比我们想的复杂。”老夏推推鼻梁上的厚镜片,“首先这几个小区居住成分复杂,外来务工人员居多。其次这几个小区本来也是要拆迁的,因为条件谈不拢一直在和开发商扯皮,一年多两年没人维护基础设施了,门卫物业也都撤掉了。要在一千多户里面挨家挨户地查访,这个工作量可不小。”
“这种小区,房租不高,又有拆迁可能,房地产交易肯定很活跃。那些房产中介,整日在小区里兜售房源,带客人看房啥的,进进出出小区,也可以当半个人头监控摄像头了。”陆泽言在平板电脑上快速地滑动着地图,“我们可以重点走访下这些房产中介的经纪人。”
陆泽言的这个思路,有些另辟蹊径,但是听起来似乎又不是没有道理。但连着几日排查下来,马克他们分头问过了周边所有的房地产经纪,都没有人记得见过饶敏,或者是一男一女的可疑人员。
“有没有可能,饶敏中途又去了别的地方?”钟思渺问。
“不可能。这路是死路,如果她折回来,或者走到马路对面,天眼一定会拍到的,包括那个和她一起的人。”陆泽言否定了他的说法,和霍子心交换了眼神,“明天,我们一起再去重新摸排一遍。”
霍子心一行人刚刚走到人声鼎沸的芙蓉树小区门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