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少桦望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从未想过孟元徽会是赵明熙的人。
孟元徽明明为了让覃柏聿回朝,不惜动用自己的人脉,甚至是他提出将赵明熙回府中关押的计谋。
他分明那般的忠心,为何...
“若是不这么做,下官又怎能随意进出二殿下的书房?”
孟元徽挑眉笑道,“又怎能拿到他的罪证呢?”
更何况,被覃柏聿关押,亦是主子的主意。
他不过是照做罢了。
赵明熙侧首看他,“都收拾好了?”
“都妥了,画芷把那些人都敲晕了,现在正是离开的好时候。”
孟元徽今日特意告假,没去上朝,就是想等覃柏聿上朝之际,进入书房搜集他的罪证。
书房重地便是他与覃柏聿相熟,也不得随意闯入。
但下人看到他手中镶有‘柏’字的玉佩后,便让步放行。
可当他拿着覃柏聿的罪证走出书房,就看到一个女子,正以手刃击晕了看管牢房的下人。
在她把视线投向自己的时候,孟元徽急忙举手。
画芷见状,自是打算大杀人灭口。
当她直冲向孟元徽时,他大喝一声,“姑娘等等!”
画芷看着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精美简约的玉环,“我、我是安王府的人啊...”
孟元徽推断,这时还想着潜入二皇子府的,也只有安王府的人了。
果然,他没有赌错,画芷看到那个玉环,就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那是王妃曾给过他们的玉环。
‘配此环者,皆为家臣。’
画芷自是识得这个玉环。
“你是何人?”
“我乃光禄寺少卿,孟元徽。”
孟元徽拱手拜礼,随后他又紧张的说道,“姑娘还是快些离开的好,覃柏聿估摸着快下朝了。”
今天,覃柏聿会把主子和安王的‘罪证’呈上朝堂。
这会儿怕是还在论事,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主子他...”
“主子的事,我来办就是了。”
孟元徽本打算收齐罪证,就带着赵明熙离开。
赵明熙也是为了让覃柏聿放松戒心,才愿意‘来’这的。
眼下东西都妥了,他自是也该离开了。
赵明熙被孟元徽扶着往外走了几步,他回身看覃少桦没有动作,轻唤道,“四殿下...”
“你们走吧...”
覃少桦撑着膝盖起身,“我在这便是。”
赵明熙拧眉,“覃柏聿快要回来了,你若是...”
“就是这样,我才不能走啊...”
覃柏聿回来发现此处的异常,自会询问。
不能让他察觉是孟元徽所为,否则一切都将是徒劳。
“那你...”
“我早就活够了,便是他要我的性命,也让他拿去便是...”
覃少桦坦然的笑道,“你且放心,他还不至于要我的性命。”
正是紧要关头的时候,覃柏聿最怕出现纰漏。
“我只有一事相求...”
覃少桦走近几步,他苦涩的说道,“我想求你送我娘离开...”
赵明熙望了他半晌,最后颔首答应,“我会平安的把她送离都城,只是...只是她若是不愿...”
“她会愿意的...”
覃少桦取下手上的红绳,放到他的手心。
他抬手指着自己的耳朵,苦笑的说道,“你只要与她说起这件事...”
这件,他瞒了十余年的事。
第187章 总有要还的一天
覃柏聿赶到牢房时,看到覃少桦只身坐着。
他抬步走进牢房,拽着覃少桦的衣襟,目光凶狠的逼问道,“他人呢!”
覃少桦挥开他的双手,轻描淡写的说道,“被我放走了。”
“你!”
覃柏聿高举着拳头,对着他的脸,可拳头举了半晌,还是没有落下。
他转身喝道,“还不快去把人给我找回来!”
下人应声散去。
“覃少桦!”
覃柏聿逼近覃少桦,厉声质问道,“我到底哪样对你不好,要你这般帮着外人来对付我!”
“对我好?”
覃少桦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只觉得荒谬至极。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自小被你欺凌辱骂,被你当成狗一样使唤!”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几次三番让太医试探,我是不是真的耳聋?”
“甚至不惜用药,用银针来刺激我的耳朵!”
“你这般对我也便罢了,可你偏用娘亲来威胁我,警告我帮你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我可以心甘情愿的被你利用!但你不能动我娘!!
覃少桦从来不敢有任何情绪,脸上永远要对覃柏聿挂着笑意。
他不敢,他懦弱,他怕自己会失去娘亲。
可覃柏聿却说是他‘好’?
简直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