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臣子紧张的咽口水,惶恐的点头,“是的...”
“覃修谨!真是欺人太甚!”
“阿爸!让我出征吧!”
代牧走近说道,“我倒想看看那新覃的安王,是个什么人物!”
既能让他妹妹茶不思饭不想,又能率兵打退他们的士兵。
他倒是真来了点兴致。
“不!”
代泠玄面色阴沉的说道,“本王要亲自出征!”
“阿爸!”
他抬手止住代牧的话头,“用不着劝,不除覃修谨,难保元金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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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修谨望着远处水天一色的河水,抬手叫停前进的队伍。
“前面便是茌宁河了...”
风畔策马靠近,对覃修谨说道,“过了这片河就到元金境内了。”
“在此安营扎寨。”
“是!”
风畔打马转身,走向队伍,“安营扎寨!”
覃修谨翻身下马。
他轻抚着骕骦的鬃毛两下,解下它背上的马鞍,笑着拍了拍它,“去吧!”
骕骦喷了两下鼻息,它抬高前腿,奔腾着跑了出去。
“骕骦跟了你多久?”
“五年有余。”
“我记着...是老三送你的?”
“嗯。”
骕骦是覃展宸在他十三岁那年,抱到他手里的。
当时的骕骦,不过是个小马驹。
但这一路抱着过来,也属实是累坏了,他那本就不爱动弹的三哥。
‘你一个没见识的小傻子,也取不出来什么好名字...我想想...就叫它‘骕骦’吧...’
“覃展宸这小子,倒是能处。”
齐靖英说笑着。
老三不知道六儿不傻的事实,但即使如此,他也对‘痴傻’的六儿付诸真心。
或许是看六儿可怜,亦或许是想担起做哥哥的责任。
但不论是哪个,老三对六儿都算得上是一片赤子之心。
该说,他对那些弟弟妹妹,倒是真的心疼着的。
“若不是生在帝王家...”
“他定会是个称职的好哥哥。”
“是啊...”
覃修谨抬起视线,望向澄净的天空,他缓缓吐出浊气。
也正是如此,他才迟迟没有对祝家动手。
覃修谨清楚覃展宸对皇位无意,但是祝柔...
‘母后逼问范东得知,当年企图下药害你的,是德妃祝柔!’
‘若不是母后早有防备,只怕...’
‘虽然此事未成,可她想加害你的心思是真!’
‘覃展宸知不知道此事,还不清楚...但往后还是对他警惕些的好!’
覃修谨长叹一气。
覃展宸每每都是‘傻子、废物、蠢货’的叫他,可话里话外的担忧,又怎会假的?
他又不是真的傻子,怎会听不出来。
可母后自小就教导他,要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帝王。
不论是缠绵之意的儿女私情,还是口蜜腹剑的兄友弟恭,都不是他该眷恋依赖的。
为了不让母后因他与覃展宸的关系针对祝家。
覃修谨只能做足表面功夫,与覃展宸不合,甚至是针对。
但在那次与外祖对峙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对付过祝家。
覃修谨突然想起,覃展宸邀请赵明熙入局的那一晚。
他曾与赵明熙说过此事。
想起赵明熙,覃修谨冷若冰霜的脸上,渐渐带上来了笑意。
他想到泽昀的承诺。
‘六郎安心便是,我自有方法做到万无一失。’
他的泽昀,总是言而有信。
第168章 红缨染血
篝火四起。
草原的夜晚,寂静却有序。
严阵以待的士兵,举着兵器,列阵游走在各处。
“都督!”
巡逻的士兵看到齐靖英后,立马站直身体,招呼的喊道。
齐靖英拎起手里的酒壶,示意他们小声些。
见他们神色无措,她笑着摆了摆手,背起酒壶往远处的河边,悠哉的走去。
清澈的河水中,烙印着一轮弯月,涟漪着柔和的波光。
齐靖英撑着膝盖,盘腿坐下。
她捡起手边的酒壶,打开塞子,高举着豪饮了一口。
“嗬...”
爽快的叹息声,代表着酒香的肆意。
她看着手中的酒壶想到,要是这样的好酒,爹爹也能喝到就好了。
爹爹...娘亲...
想到齐昌胤和滕安雁,齐靖英嘴唇一撅,不自主的红了眼。
‘胡马依北风,越鸟朝南枝。’
她从未离过家,却不想,这一走便是半年有余。
摘下发上的木簪握在手中。
泼墨的长发如海潮一般散开。
轻巧的木簪,却是她那手笨的爹爹,做了半个多月才完工的。
娘亲常说,她跟爹爹一样,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犟子。
可娘不知道的是,他们便是因着她的‘纵容’,才会这般的随心行事。
她撑着手肘,借着天边的月色,端详着手中的木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