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齐昭容慧眼识珠,瞧上了夔承平,他便是在齐府门口跪上三天三夜,都不定能放进门来。
现在的齐家,是由着齐昭容的侄儿,齐昌胤(Yìn)当家做主。
这朝堂中还曾得过‘忠武’谥号的将军,便还有齐昭容的哥哥,也是就齐昌胤的父亲。
在她哥哥离世后,为了削弱覃宏朗对齐家的注意力。
齐昌胤不得不退避锋芒,虽然势不如前,可在军中的威望,并不比夔家小。
齐昭容睨着夔承平,啐道,“你要是没本事,我现在就回娘家去,我就不信覃宏朗真敢动我乖孙!”
说着,她就大步流星往外去,夔承平拉都拉不住,只能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劝着。
“夫人,你且听我说啊...这事急不得,得从长计议才是。”
“等你议完,谨儿都不知道担上什么罪名了。”
齐昭容拽住夔承平的衣领,一把把他抡开,嫌弃的斥道,“优柔寡断...还不给我起开!”
要不是夔承平下盘够稳,怕是要被她拽倒在地上了。
“娘!怎么了?”
听到动静的夔子胥和邱曼安,追着步子赶了过来。
刚进园中,就看到平日最是稳重从容的夔承平,脸色小心,手脚慌张的拉扯着齐昭容。
而最是端庄大气的齐昭容,脸上已然满是压不住的怒火。
她边让管家去练功房把双锏拿来,边推拒夔承平,还拳拳闷在他的身上,听得夔子胥一脸肉痛。
这待遇,小时候练功偷懒的夔子胥,可没少在他爹那受过...
“娘!”
邱曼安不顾幸灾乐祸的夔子胥,急得上前拦在两人的中间,“这是...”
齐昭容重哼一声,吩咐道,“给我备马,我现在就去安王府守着。”
她瞪着夔承平,“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的乖孙!”
“娘!您这是做什么呢...”
夔子胥劝说道,“谨儿那头,我们再想法子就是了。”
“想想想!等你们想出来,要到什么时候?”
齐昭容一巴掌拍在他身上,“我看你跟你爹一样,都享清闲,享得人都废了!”
夔子胥被打也不敢还手,只能忍着痛挨着。
他不禁想起以前。
娘亲在她舅舅离世后,便居于府内。
每日不过是跟后院的姨娘们唠嗑看戏,算是颐养天年。
上次,她拎着双锏要闯入皇宫,还是二十年前,善儿出事的那天。
第96章 绝不能出事
覃修善是覃宏朗的嫡长子。
这个孩子可以说是,在整个皇室的期望下出生的。
他是最正统的皇长子。
从出生的那一刻,就被寄予了厚望。
覃修善似乎知道众人的期盼一样,从牙牙学语开始,便展现了他超乎寻常的天赋。
且他乖巧听话,还时不时的喜欢学大人说话。
那故作老成,但灵动可爱的模样,自是讨得覃宏朗的欢喜。
覃宏朗还时常笑着把‘善儿要不要当太子’的话,挂在嘴边。
不论什么宴会都会抱着他出席,可见对他的喜爱。
夔芷卉也是母凭子贵,稳稳的坐上了皇后的位置。
与覃宏朗的感情,也是越发的亲密恩爱。
可好景不长,在覃修善四岁那年。
阖宫上下都细心照料,连受凉都不曾有过的孩子,突然染上了天花。
覃修善浑身发热,精致的小脸上,更是布满了红疹。
夔芷卉心疼得恨不得替他受着。
可天花的毒性太强,覃宏朗怎么都不肯让她过去陪着。
夔芷卉只能在殿外,一遍遍的听着自己的孩子,难以忍受的哭喊声。
直到感染天花的第二天,太医慌乱的冲出来,跪身哭喊的说道,‘大皇子...薨了...’
夔芷卉先是六神无主的愣在原地,后才像是听清他说了什么一样。
‘不可能...’
她一个劲的摇头,发了疯似的要往里闯,‘善儿!我的善儿...’
邢嬷嬷泪流了满面,可还是第一时间抱住了她。
夔芷卉声泪俱下的嘶吼着,哭喊的唤着覃修善的名字。
两天前,还笑着与她承诺,长大之后,会好好保护她的孩子,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了。
因为覃修善是感染天花而病逝,他的尸体不宜在宫中久留,所以只能随便找了个日子,草草的出殡下葬。
让夔芷卉痛不欲生的是,她连覃修善的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
而在覃修善得天花那日起,覃宏朗就再没来过栖鸾殿,只每日宿在漪澜殿中。
夔芷卉曾与覃宏朗说过,覃修善得病的事,太过蹊跷。
整个皇宫上下,只有覃修善染上了天花,她希望覃宏朗能调查此事缘由。
可覃宏朗只是随便调查了一番,便将照顾在覃修善身边的宫人,以照顾不周为由,全部处以极刑,便算是交代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