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嘉聿的求知若渴也无需掩饰,周繁辉等的就是年轻人这股血气方刚的冲劲,而钟嘉聿恰好又拥有处事不惊的稳性,实属难得。
送走周繁辉之后,黑蝎子臭着一张脸,狠狠踹翻了跟前的一张椅子,在场手下个个似鹌鹑,缩头缩脑,无人敢动。
“狗叼张维奇,就这狗叼也想跟老娘争位,老娘要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瓜刨,万万,”黑蝎子雷声一出,其中两个鹌鹑立时出列,一个龅牙,一个圆润,“你们两个,给我好好盯紧张维奇,什么时候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都给我查清楚了回来报告!”
尚未开放的拳击工作室响起嘭嘭拳声,拳风紧凑,节奏猛烈。
厉小棉不咸不淡说:“你已经找到新的寄托,怎么还不肯放过我的沙袋?”
钟嘉聿照旧连击数下,缓了一口气才搭茬,“两回事。”
厉小棉冷笑,“你这叫饮鸩止渴。”
钟嘉聿的拳头明显不耐,“她在你眼里就是蛇蝎美人?”
“我以为你会跟‘家里’说,”厉小棉夸张模仿他不要命的傲气,“‘我就喜欢她长得漂亮’。”
钟嘉聿给逗乐,呼吸紊乱,不得不歇一口气,内容里有着厉小棉模仿不来的张扬,“我不否认这一点,她的长相确实合我心意,不然不至于隔了七年一眼就认出她。你可以看出我肤浅,但我不能把肤浅直接说出来。”
厉小棉真心实意翻白眼,“得,说着都来劲了。”
嘭嘭嘭——!
钟嘉聿神色坚毅,肌肉勃发,挥汗如雨,每一拳都在为一个全新的目标积攒力量。
“我猜应该快了。”
片刻后,钟嘉聿扶着沙发喘着气说,“快结束了。”
厉小棉愣了一愣,旋即发笑,多少有些讥嘲。
“这才开始没多久,周繁辉让你接触‘关键’业务了吗?”
“都快了。”经验成为笃定的筹码,钟嘉聿再度强调。
厉小棉将信将疑,拐弯抹角说出最严厉的一句话:“俗话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我看你是不是差不多?在这边呆久了,太想过回正常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以致影响判断?”
嘭嘭嘭——!
钟嘉聿再度击出一套组合拳,“你尽管看着,但我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厉小棉抱臂,金刚怒目,“别又叫我放风,我会眼瞎。”
钟嘉聿脱了拳套,拎过毛巾潦草擦脸,擦淡了笑意,淡不去的是那股骨子里的不怀好意。
“抱歉,”当然没有任何歉意,“确实是放风,不过不是替我们——”
瓜刨和万万上工第三天,大白日的哈欠连连,他妈的张维奇的生活太无趣了,每天带着狗往返茶园和住处,像个兢兢业业的打工仔,没有一点娱乐活动。
这天,目标人物的路线终于有所改变:张维奇接阿嫂出来了。
瓜刨和万万不远不近跟住张维奇的丰田灰皮卡。
瓜刨龅牙,沉默也时“合不拢嘴”,像随时随地流口水,一谈起阿嫂,就像一条淌着哈喇子的发情狗。
“我老婆要是有阿嫂的一半美,我都不放心她跟张维奇这样的男人走一块。”
万万摸着三天没刮的糟糕胡茬,“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再帅,没钱有个叼毛用,张维奇虽然比我们有钱,比起老板他算个叼毛,给你越南盾和美元你选哪个?”
瓜刨毫不犹豫,呵呵笑:“当然是美金好!”
万万忙叮嘱他,“减点速减点速,不要靠太近被发现了。”
瓜刨迷糊道:“今天看样子不是去茶园……”
钟嘉聿和陈佳玉到了一家宠物诊所,她毕竟托词说给烟仔买化毛膏,戏要做全。
周繁辉这些天电话不断,异常忙碌,找保镖一事又耽搁了,她刚巧能钻空子。
钟嘉聿说今天要带她去一个秘密的地方,显然不会是宠物诊所,也不是她逛到闭着眼都不会走错的商场服装店或美甲店。
瓜刨和万万差点站着也能睡着。
“出来了出来了!”万万摇醒瓜刨,这家刚开业不久的服装店囊括了男装和女装,面积比其他店大,阿嫂进了男女通用的更衣室,张维奇在入口守着,他们被盯了两次,不得不退出门口斜对面候着。
他们鬼鬼祟祟跟上那一对隔着一米远的背影出了商场大门。
瓜刨狐疑道:“他们不拿车吗?”
万万拿不定主意,“先跟着吧。”
幸好没跟多远,目标对象进了一个微妙的地方。瓜刨和万万面面相觑,齐齐到抽一口气,凉到牙疼胃抽筋。
“这这……”瓜刨磕磕巴巴,龅牙更加影响音效,“这怎么办?要跟谢姐汇报吗,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