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玉怔怔探向那个粉得异常的伤疤,犹犹豫豫,不敢触碰,还是钟嘉聿一把拉近她,正正按上。
“没事,不疼了。”他轻描淡写,甚至抬腰继续安慰她。
陈佳玉黯然,“除了这处,还有吗?”
他拉过她的指尖亲了亲,“你男人又不是靶子。”
“这是勋章。”
陈佳玉低头在小梅花出烙下属于她的亲昵,干哑的声音沾上泪意,爱人的悲悯抚平心底褶皱,与原始的躁动融汇成世间极乐,钟嘉聿何其有幸能同时拥有。这才是他最特别的勋章。
钟嘉聿拽过她腕部,让她抱住副驾放趴的椅背,蹬着后座地板,便一手支着副驾车窗,一手绕至前面兜住扁扁的她,便盖上去。
车厢春意渐浓,温度高升,蒸得他们双颊绯红,香汗涔涔,热流如注,溅落在卡住钟嘉聿脚踝的衣物。
“嘉聿哥,你叫我。”
陈佳玉很少听过他唤名,在金三角时没有机会,阿嫂也可以是叫其他人,回来后终于盼来良机。
“你叫我。”她鼻息凌乱,嗓音暗哑如叹,承受着如狼似虎的扑食。
“佳玉,”他叼住她饱满的耳垂,像呼唤心底的另一个自己,“我的佳玉。”
白色SUV像个老烟枪,剧烈咳嗽,无声而有形,不住震颤。走近,是壮景,远观,只是茫茫冬雪的一隅,渺渺人生的一个段落,浊浊红尘里微不足道的欢乐。
车厢一片凌乱,浮动着荷尔蒙特别的混合味道,陈佳玉穿回衣物,偶尔动作过大,撞了脑袋,钟嘉聿含笑顺手给揉几下。他换下警服上装,穿上一件夹克。
“真不冷?”陈佳玉担忧地扯扯他的衣角,却给一把揽进怀里。
“不冷,”钟嘉聿抱紧了专属暖宝,“我在队里家属院分到一套一房一厅,等领证后会申请两居室以上房子,再在外面买一套。你什么时候能过来?”
情|欲冷却,理智归位,这还是钟嘉聿第一次清晰与陈佳玉展望未来。
噢,那封信当然也算,面对面的瞬间冲击性非文字能够比拟。
她想了想,“没领证今晚可以去你那里住吗?”
钟嘉聿习惯性刮她秀气的鼻梁,“以前不也住过?又不是军区家属院,没那么严。”
陈佳玉安下心,莞尔道:“我还要跟完几个单,六七八月老外大多休假,外贸生意清淡,我大概五月底六月初过来,行吗?”
钟嘉聿沉默片刻。
“哎——”陈佳玉摇他手臂,“虽然久了一点,节假日我可以飞过来。”
钟嘉聿揽紧她,“春节过来玩雪,我给你订机票。”
“我自己订,”陈佳玉想着到时钟嘉聿说不定一级备勤,来了说不定真就自己玩雪,期待与失落参半,也知道这会是以后的生活常态,“你给我的钱还没用完。”
钟嘉聿似有不悦,“消费能力不行,怎么刺激我挣钱养你?”
“那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你,花得慢一点,念想留得久一点。”
刚才消耗颇多,陈佳玉揉揉肚子,再度爬向前排驾驶座,后方给赏了不轻不重一巴掌。
“你还爬习惯了吗。”钟嘉聿笑斥道。
陈佳玉调整座椅,利索系好安全带,下颌往副驾摆了摆,“老司机请上座,下一段高速我来开。”
钟嘉聿暂时不动,冷笑:“你有驾照吗?”
陈佳玉回头剜了他一眼,风情不减,“现在知道问驾照了?”
在金三角时,可是他怂恿她无证驾驶。
钟嘉聿看穿她的架势,下车调整座椅换到副驾,“准备当警嫂的人,可不能知法犯法。”
“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陈佳玉微扬下巴,一派美人常见的自如与骄傲,“挡风玻璃太多雪,要怎么办?”
……
路积薄雪,钟嘉聿不放心她开高速,改道到路上一个风评不错的饭店,像普通情侣在城市周边自驾游一样,慢条斯理晃悠。
回到家属院已近十点,若不是路边停着一辆辆警用摩托,略上年纪的低调建筑跟普通小区差不离。
小雪初歇,呵气成雾,陈佳玉下车便不由搓手。钟嘉聿下车关门,不急拿行李箱,绕到她身旁,拉过她的手就要往脸上焐。
陈佳玉下意识要躲,便给他一针见血。
“我穿的便服。”钟嘉聿解开一颗夹克扣子,将她的手塞进赤热的心口。
陈佳玉便笑,“快拿行李上楼吧。”
钟嘉聿也不松手,隔着夹克按住她,单手开后备箱拎行李。陈佳玉瞧准时机收手,待他呵斥前,塞进他夹克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