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渡:“……”
晏渡怔忪片刻,身体往后倾,这才把目光落在面前女孩身上。她确实水嫩干净,皮肤看上去细腻白净。
他索性不遮遮掩掩,知道她是个聪明人:“你们结婚多久了?”
骆书禾思索了会儿:“一年多了。”
“你今年多大,二十出头吧,是还在上学?”
骆书禾挺诚实:“嗯,是还没毕业。”
“你这么年轻漂亮,这么早就用婚姻绑住自己,不觉得有点可惜。”
骆书禾装作不太明白他意思,以为他说的年龄:“不啊,我又不吃亏。”
晏渡见她不领情,转了话头单刀直入:“他给了你多少钱,让你答应结婚。”
“没给钱啊。”
“小叔,虽然这个梗有点老,但我还是得提前和你打个招呼。我们是真爱,你要是非要让我们离婚是得加钱的,双份。”
晏渡不笑了,定定看着她。
骆书禾不想和他聊太多,本来就不熟,招来服务生,把口袋里所有钱掏出来扔下。
出了咖啡厅,骆书禾直接拦了辆车回酒店。
在房间,她却没找到晏池。
无奈,骆书禾只能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连拨了三个都没人接。
“你在哪。”她发过去。
对面很快发过来一个地址,骆书禾不熟西城街道。到一楼问了问路,目的地离这里不远,抄小路过去很近。
*
但骆书禾属实是没想到前台小姐嘴里的很近是要走好长一段坡路,幸好这儿风景不错,太阳将将落山,阳光穿过头顶一字排开的黄葛树投射在脚下砖石路上,像铺了一层亮闪闪的碎金。
或是到了放学时间,有穿着蓝白校服的中学生三三两两挽着手走过,空气里都是青春的气息。
骆书禾是在一颗异常繁茂的榕树底下找到他的,彼时她怀里抱着东西,就这么看着他和树下一个穿着白背心的老人聊天。
走近听了两句,居然还提到她了。
老人显然是看这年轻人长得帅,一身行头不便宜,搁相亲市场是个抢手货,硬是从天气一路聊到相亲:“哪人啊?家里几口人?能接受对象是单亲家庭吗。”
晏池略低了下头,不知道是不是在笑,拖长了声音应:“大爷,省省力气,我婚都结了。”
那大爷倒没觉得尴尬,摇了下手里蒲扇,似在感叹:“怎么这么年轻就结婚啊,这么想不开,不多玩两年。”
这回骆书禾听清了,他铁定是在笑。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对象比较着急。”
“哦,怎么说?”
“没办法,家里催得紧,孩子今年都三岁了。”
“嚯,那你还在这闲着?这个点不回家做饭带小孩,不怕你媳妇抽你。”
“买点东西哄哄就好了,大不了跪搓衣板,等我待会儿回去顺路再买块搓衣板。”
大爷带着赞许看他:“小伙子可以啊。”
“年纪不大,挺有心得,媳妇儿确实得哄,不然和我们街口那王麻子似的,老婆跑了都没地儿哭。”
“哪里,就一般。”
骆书禾及时在他要说出更离谱话之前,把那袋东西往他旁边一搁,晏池听见动静,还在满嘴跑火车,一指:“喏,您看,我媳妇儿来了。”
渐渐,在树下纳凉老人都回家吃饭了,居民楼飘出一阵阵饭菜香。
临走前,那位大爷还在劝他们,床头打架床尾合,小夫妻哪有隔夜的架。
晚七点,街上路灯准时亮起。
这块地方都没有灯,不知道是不是被街上小混混打碎就没有再装。小虫子之类的也多,但两人就这么一人分了一罐啤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在目睹又一人慢吞吞从坡下的路骑辆自行车上来时,他才开口。
“找我干嘛?以为我想不开?”
“没。”骆书禾脑子转得也快,晃晃手里易拉罐:“想喝酒了,可是不小心买太多了,一个人好像喝不完。”
晏池又不爽,让她往旁边稍稍:“行,我就是个垃圾桶。”
许是沾了点酒精,骆书禾胆子也大,轻轻打了个酒嗝:“不行吗?你要不行,我就找别人去了。”
这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但她一双眼睛倒是很亮,在黑夜中,像星星。
他松散一笑,“你敢。”
骆书禾也笑,这倒是提醒她:“想问你很久了,上回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酒吧,你是不是偷偷在我身边安眼线了?”
“想的美啊。”晏池去掐她的脸:“你还敢提这茬。”
骆书禾把他手打掉。
“你不说我也知道,杨锦麒杨老板吧,你们早认识。”
这回换晏池挑了半边眉毛看她:“你知道?”
“嗯,以前奶奶给我看你高中毕业照的时候注意过,那天回去后想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