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和章西寻早在上半场的时候,就瞧出了端倪,不过他们没阻止。
谈灼这人,他俩门儿清,狗是狗了点,但从来不无缘无故地做什么事,更别谈为了整人专门来打场球了。
他妈谁面子能有这么大。
除非为了沈诱。
陈宴犹豫好久,忍不住耳语:“我瞅着今天这事儿,咋有点眼熟呢。”
他总觉得,球场揍人这事儿,谈灼好像不只干了一回。
“说你傻吧还不承认。”章西寻呼他一后脑勺,凑过去小声哔哔,“上回球场那几个长舌妇多嘴,说沈诱的闲话被谈狗拿球揍了,你忘了?”
陈宴一个激灵,偷偷瞄一眼谈灼的背影。
他这兄弟,看着冷冷淡淡的,没想到还挺为爱疯狂,刚刚下手狠得。
陈宴感慨:“不会是个恋爱脑吧......”
说好的寡王不动如山状元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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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几天,温辞都心不安,书包里的一百块钱跟烫手一样,送又送不出去,留也不好留着。
“沈诱,”温辞软软叫一声,踌躇着说,“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周迟,就是你哥哥。”
“......”什么哥哥。
上次为了澄清谣言,她才会故意提一嘴她跟周迟的塑料兄妹关系,没想到还不少人当真了。
沈诱捏捏她的脸,“行,我帮你约他,什么时候?”
温辞低着头,小声说:“就今天课间,可以吗?”
沈诱低头捣鼓下手机,然后笑着又捏了一下她的脸:“可以,我给他发消息了,现在去就行。”
温辞:“......”倒也不必又捏一下脸。
都捏疼了。
大课间时间只有二十分钟,艺术类和体育科类在楼下,来来回回也要些时候,两个热动作迅速地出了教室。
刚出门,差点撞上来人。
谈灼手里抱着一沓试卷,刚老毕在办公室让他捎来的,趁着大课间发下去做,正好十道选择题。
他瞥了眼差点撞到他手臂上的人,没半点抱歉的意思,反而眼尾带笑地盯着他看。
笑得人浑身不自在。
谈灼冷淡道:“干什么。”
沈诱往前走几步,声音放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身材不错啊。”
她刚刚,碰到了他的腹肌。
谈灼:“......”
她脸皮好像越来越厚了。
过完嘴瘾,沈诱不再耽误,拉起温辞就要跑,急急忙忙的样子。
谈灼收回视线,眼里有些复杂。
女孩子......真的那么喜欢手牵手上厕所吗,跑着去都要拉着。
进了教室,谈灼单手把卷子甩给张让,丢下一句“老毕让做课间小测”就回了座位。
过道对面的陈宴一听做小测,开始嚎,“怎么又做,真服了,就二十分钟,上个厕所都不够用的。”
“得了吧你,少嚎几声留点脑力和体力,待会做不完。”章西寻笑话他,“别待会人家俩个体育部走一趟回来,你还没做完。”
陈宴笑:“别说,就沈诱那爬楼速度,飕飕两下,没准还真没几分钟就转回来了。”
谈灼握笔的动作一顿。
刚才急急吼吼的原来是去体育部找周迟。
“诶,谈狗,试卷给我抄抄。”陈宴开始提前搜罗答案。
“就刚刚的数学小测,我做不完。”
谈灼双瞳深沉,盯着小测上的题半天都不说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现在不爽。
陈宴悻悻收回手,跟章西寻耳语,“这是谁惹他了,脸黑成这样?”
章西寻摸着下巴,一脸了然于心,哼哼几声。
醋缸子翻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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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班在高三教学楼下面,周迟收到消息后在楼梯口等着。
因为不训练,少年穿着一中的白色校服,黑裤包裹的长腿随便屈着,浑身难驯的气息,张扬放肆。
脚步声由上及下,缓缓响起。
“你好,周迟同学。”
周迟澄亮的眼神缓缓垂下来,他没转身,“什么事?”
温辞拘谨地站在背后,手心里死死揪住一张红色钞票,她看着眼前连正脸都懒得转过来的男生,心里忽然有些发涩。
似是做出极大的决定一般,温辞深吸数口气,往前走,小心地伸出手,“这是上次的一百块钱,对不起。”
周迟神色寡淡地转过来,刚要接过,见女孩儿低着头一脸难过的样子,困惑地皱皱眉。
他干什么了吗?
怎么一副被他欺负得要哭的样子。
周迟装模作样地接过钱:“......没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周迟渐渐不再排斥温辞那双眼睛,也许是时间冲淡了,也许是时间长了看了几回慢慢接受了,他低头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温辞。”
温辞心忽然开始跳,“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