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奇怪的。”沈诱点点头。
随即她弯唇,姿态闲散地说:“不过也可能是我个人魅力大啊。”
张晴宜怼一句:“吹吧你。”
但是怼完,她跟沈诱对视的时候,又笑了出来。
因为她觉得,沈诱这牛吹得似乎也没错。
张晴宜顿了顿,说:“我最开始看不惯你,是以为你故意偷听我打电话,还把我哭得丑样子看到了。之后又误会你跟成渝那样的千金小姐,以为你进烘焙社不是为了兼职赚钱,是为了追求桑浔也。”
沈诱淡淡弯唇:“然后呢?”
张晴宜笑着说:“然后发现我以为得都是错的。”
沈诱没有偷听她打电话,也没有追求桑浔也,也不是有钱人。
“这不就对了。”沈诱拎着听力耳机,漫不经心地转了几圈,她语调有点欠揍,“我之前骂你的那句话,‘你眼神不行,捐了吧’,也没说错嘛。”
“嗯,没说错。”张晴宜少见地没怼回去,而是浅笑着点头。
不止那句话没说错,沈诱很多句话都没说错。
不站起来反抗,就永远挺不直腰杆。
穷人和普通人并没有就比有钱人低一等,因为本就不该用钱将人划分出阶级。
“这几天,我想通了。”
张晴宜深呼吸,似乎所作出了极大的决定:“我会向法院告发检举成嵩淮。”
“还有......”她眼睛缓缓泛红,声音却坚定起来,“我会把我弟弟勒索成渝的事情一并告知警方和法院。他犯了错,犯了法,我应该让他改过自新。”
沈诱走到她面前,递出一包纸巾,就跟她们初遇在楼梯道那次,一模一样。
但这次张晴宜接了她的纸巾,将眼泪水抹干,别别扭扭地道:“我说这些是因为我感激你,谢谢你为我弟弟找了一个很厉害的辩护律师,也谢谢你点醒了我——
“但是有一说一啊!我对你还是没什么好感,跟你合不来。”
沈诱:“......”
都哭成这样了,还死傲娇。
“那你感激错了,辩护律师不是我找的。”沈诱想到那天晚上谈灼跟律师的一通电话,怪不得说谈致远在背后出了力,才让张晴宜松了口。
原来是谈致远花重金,聘请到了华清市里律政界最厉害的律师,帮张晴浩做辩护。
她淡声说,“是我男朋友的爸爸。”
张晴宜对于成姜两家的事情了解的不多,她哦了一声,还有点别扭:“都一样,我还是有那么一点感激你。行吧,找你就是说这些事情,说完就走了。”
“慢走不送。”沈诱懒洋洋摆手。
张晴宜撇撇嘴,两人还是互相看不惯。
只是没走几步,张晴宜忽然折返过来,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夕阳无比凑巧地落在沈诱的身后,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一直延伸到张晴宜脚边。
某个瞬间,张晴宜想,女孩子之间的友情还挺奇妙的,看不惯又莫名信任。
和沈诱这样的女孩子做朋友,应该也还不错?
张晴宜想了想说:“其实你这个人吧,也还行。”
没那么讨厌。
沈诱不要脸地接话:“那当然啊,我那么漂亮能干,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张晴宜:“......自恋鬼。”
她收回刚刚那句话,还是有点儿讨厌,不过也就一点点儿。
-
周末这天,张晴宜给沈诱发了条消息,决定这一天带着张晴浩去公安局。
把成嵩淮和成渝的所有事情,全部告发。
沈诱编辑一条“路上小心”的消息,正要发送过去,那边的张晴宜忽然拨了电话过来。
莫名的,她心一跳,直觉没什么好事。
她接通:“喂?”
那边的张晴宜语气有些着急,“我刚刚听说成渝不见了,成家只有成嵩淮一个!她是不是跑了啊,那我弟弟事出有因才勒索她的事情不就说不清了吗?”
“成渝不见了?”沈诱怔了会儿,下一秒当即否定,“不可能。”
自从成家出事以后,成渝就请了假,清大的课起码缺席了大半个多月。如果她想跑早跑了,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消失。
成渝也没那么傻,成嵩淮倒了,被抓了,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除非,她不是想跑,而是一了百了,想报复。
就像之前那场蓄意撞车。
成渝想报复谁?
对于她来说,沈诱只是一个阻止她和谈灼联姻的绊脚石而已,算不得什么。但谈灼不一样,成渝并非就有多喜欢他,更多的是在乎姜家和谈家的利益。
沈诱一早就说过,成渝跟田昕薇是不同的,田昕薇是喜欢,成渝眼里只有利益。
现在利益没捞到,反而谈灼让姜家陨落,曝发成嵩淮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