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诱:“......”
她收回刚才那句话,不是没多生气——
是更气了。
......
沈诱走回烘焙间,心里不停地对谈灼抡拳头,面上还是表情淡淡,井然有序地先给餐具消毒。
“看来他们说得也不假。”
一直坐在窗户边的张晴宜忽然开口。
沈诱瞥她一眼,不懂她什么意思,但也没那个心思问,她这会儿心里烦得很。
张晴宜这几天都没有兼职忙,烘焙社的班也轮到了沈诱的身上,但她没急着走。
之前烘焙社里不少人说沈诱,她还没当回事。
可现在心里憋得那股不平和愤懑,她不吐不快。
“你不搭理我也没关系,反正你一直都不怎么搭理人。哦,不是,你搭理社长啊,一开始我也奇怪呢,怎么别人说话你不理不睬,桑浔也一说话你就笑脸相迎。”张晴宜点点头,讽刺一笑,“原来是为了方便加钱是吧。”
她这话,明晃晃指的就是刚才一千五百块那事儿了。
沈诱脸色恹恹,心里还在想着谈灼那些话,心里又气又有点难受,没那个闲工夫听张晴宜瞎抱怨,两只手不知不觉捏了个二哈形状的面包出来,当作是谈灼。
然后,她一拳摁扁。
张晴宜见沈诱无视她,心里愈发不满:“你这种人真的很过分,仗着漂亮就去走后门。我大一就进了烘焙社,比你多兼职了一年,如果不是耍手段,那一千五百块怎么样都不会加到你手里。”
说完,她没忍住一把夺过沈诱手里的面团,扔在地上。
沈诱睨了下地上的面团,皱了下眉。
就在张晴宜以为沈诱会说什么话来反击她时,突然一个大力将她扯过去,力气大到她几乎无法反抗。
沈诱单手揪住她的衣领,一米七多的身高使她看人向来都是垂视,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只有这个时候,别人才会发现,沈诱也就表面上装着淡漠清冷,她动起手来毫不手软。
沈诱说:“你自己兼职老迟到,卫生不达标,加不了钱那是怪你自己。别他妈赖在我身上,你还不够格。”
张晴宜:“我迟到和不达标那是因为家里有事,来不及!”
沈诱:“哦,跟我有关系吗?”
张晴宜无话可说,眼圈却倏地泛起了红,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们有钱人都是这样,来兼职是为了谈恋爱追人......我不一样,我需要钱,你们只会欺负我们这些穷人......”
沈诱勾起唇,却没什么笑意:“那你看错了,我可不是有钱人,我穷得要命。”
她垂下眼,自嘲一笑,低声道:“穷得连还男朋友的钱,他都不要。”
张晴宜怔住,眼泪水流出来都忘了擦:“男朋友?你和桑浔也不是......”
“我说了,我跟桑浔也没关系,我有男朋友。”说完,沈诱手指松了力,不耐烦地松开张晴宜的领子,将人推开。
她力气都没怎么用,张晴宜却往后趔趄,摔坐在地上。
沈诱就这么看着她摔倒,再扶着台子站起来,无动于衷,脸色稀松平常。
像是这样的事情,她做过、看过无数遍。
这一刻,张晴宜才真正意识到,沈诱好像并不是表面那样看上去高冷,她的力气很大,揪住领子的动作娴熟都不能再娴熟。
她没那么好惹。
张晴宜红着眼眶,不敢再抱怨什么,她拎着包跑了出去。
烘焙间只剩下沈诱一个人。
环境安静到只能闻得窗外的蝉鸣声。
沈诱把掉在地上的面团捡在手心里,低下头看着,老半天才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
一上午的心情都不怎么样,心不在焉,沈诱忙完烘焙社的事情已经是中午的时间了。
她原本打算去公寓的,但这会儿她不想去了,朝着学校食堂方向走。
没成想路上碰见了张晴宜。
只见她躲在墙边,面朝里面捂着电话,声音压得有些低:“你哪来这么多钱!我都说了我在学校兼职,可以赚到钱,你不要再去找她要钱了,犯法的......”
“你斗不过那些有钱人的......”
张晴宜红着眼眶挂断电话,一转身,和身后不远处的沈诱直直对视,她一下子白了脸,掩耳盗铃般把电话往后藏。
沈诱没有偷听别人打电话的习惯,也只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收回目光,越过她离开。
张晴宜却久久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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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那周,袁夏就给宿舍三人建了个微信小群,名字寓意不错——早日暴富。
三个人时不时在里面分享些东西,化妆品护肤品,美食刷剧,有时候还有男人女人那啥的。
袁夏和林朝朝在寝室里躺尸,瞄到沈诱说一起吃饭的消息,一秒都没犹豫,两人从宿舍里狂奔了下来,身上的皮卡丘睡衣都懒得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