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逛书店,沈诱没想着问谈灼,因为封闭训练期间,手机也很少用,几乎沈诱发过去的消息,谈灼都要很晚几近凌晨才会回复。
书架镂空,书籍摆放隔着些缝隙。
“你别乱来,这里是书店......”
“我知道,就一下......”
沈诱尽量忽视书架对面两道黑影,挑着理综卷,忽然对面细碎的声音停止,紧接着响起一道不可思议的声音——
“......沈诱?”
几乎是在听到声音的那一秒,沈诱就皱紧了眉头。
遥远又恶心的回忆,直冲脑海。
男生浑身的酒气,半清醒半糊涂,用蛮力扯着她的胳膊,见她反抗直接一把拽着她的头发,嘴里说出的话令人恶心一辈子:“沈诱,你给我摸两下。”
“你姐不纯摸着没意思,你看着还是个处——”
男生话没说完,就被沈诱挣脱开来,被她按在地上一拳接着一拳地打,直到沈诱自己的右手破皮出血,麻木痉挛,才肯停下来。
倒在地上的男生喝醉了酒,浑浑噩噩的意识没打两拳就陷入昏睡。
时隔两年多,沈诱没想到又在这里碰见了他。
任愈。
那个被她打进医院的畜生。
对方显然更早认出了她,转瞬之间任愈脸色发白,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沈诱,连带着胳膊里的女孩也被转了过去。
宋琦不明所以:“怎么了?”
任愈抖着唇:“没什么......”
他嘴里重复念叨着三个字,不知道是想告诉宋琦没什么,还是在安慰自己没什么。
从那次被打进医院过后,任愈就老实了很久。不管是最开始起了心思的宋琦,还是后来喝醉酒起了心思的沈诱,亦或是其他暧昧的女孩子,他都不敢再背地里搞小动作。
那事的真相,宋琦还不知道,任愈也不敢让她知道。
往往事与愿违。
宋琦拧着眉转头,一眼对上书架另一边脸色冷漠的沈诱,“你怎么在这里?”
沈诱漫不经心拿下一套理综卷,扔进篮子里,往前面走,直接无视。
“你还欠任愈一个道歉。”
宋琦往前走几步,“之前那件事,你一直都没有跟任愈道歉。”
沈诱扫一眼,“什么事儿?你说的是他想给你下药被我逮住的事儿,还是说他对我起歹心被我活该揍一顿的事儿?”
这套说辞,沈诱不止说了一遍,宋琦也不止听了一遍。
不管是几年前的私高,还是现在的书店,这套说辞几乎是变得都不带变的。
只是沈诱没想到的是,宋琦竟然又和任愈复合在一起了。
“你不要乱说话!”宋琦最烦的就是沈诱那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当时要不是她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任愈也不会丢这么的脸,出了院就说对不起自己,要分手。
“几年了你连声道歉都不行?”宋琦皱眉,“我还以为你妈把你教的多好。”
沈诱脸色倏地冷了下来:“你没资格说我妈。”
说她可以,随便,但她说妈不行。
“凭什么没资格?你们母女俩吃我家的,住我家的,用我家的,你妈就是个保姆,你就是保姆的女儿,有什么不能说的。”
沈月修带着沈诱嫁进宋家,是宋琦心里永远的一根刺。
从私高的事情抖落出来后,一切都变了。
她爸再也不会跟以前一样宠着她,时时刻刻提醒她怎么做事,怎么说话,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来质问她。
可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明明在沈月修和沈诱进宋家之前,一切都好好的。
宋琦语调出奇的平静,“哦也是,听说你最近钓到一个挺有钱的公子哥,还是一中的年级第一?挺有本事。”
“不过人得有自知之明。”
“人家的大学,你根本考不上。”
别跟你妈一样,一心攀上宋家。
沈诱神色淡淡,几乎是宋琦尾音刚落,她就直接把手里的一套理综卷砸了过去,她向来能动手就不动口。
不管身后的宋琦又开始歇斯底里的发疯,她转身就走。
有时候沈诱真觉得,宋琦是不是心理有病。
简直偏执极端到了一定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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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下来,温辞依旧半蹲在跑道旁,托着下巴看沈诱跑步。
并非是要放松,而是她心里藏着事儿。
温辞猜,大概和谈灼有关。
“坐这干吗?”身后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拽里拽气的,有点冷。
温辞心一跳,蹭的一下站起来,怯怯道:“对不起,是不是......挡到你了。”
“......”周迟搞不懂她随时随地道歉的习惯是怎么来的,更搞不懂他是长得像土匪,还是长得像海盗?
回回见到他,说话音量跟蚊子哼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