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灼笑一声,不要脸说了句:“装装样子,这是待客的基本礼貌。”
“......”
沈诱这段时间来了几回,还是第一次注意到那堆画板,她走过去随手掀起最面上的一块儿。
白色画板的中央,是一朵向阳的向日葵,烈阳之下尽情绽放,象征着生与希望,很有意境。
翻开第二张,本以为高低是个红玫瑰白玫瑰什么的,起码得符合谈灼那拽的二五八万的逼格不是。
刚掀开一条缝,粉粉色调的彩色涂绘出现在眼前,沈诱不太懂绘画这东西,但笔迹走势还是能瞧出来一点,很明显是作画人随手勾勒出来的一个——
粉色猪头。
这不是沈诱第一回在谈灼东西中见到粉色猪头了,学霸脑回路都那么清奇,喜欢粉色猪头?
“你还会画画啊?”真多才多艺,能文能武的。
说着,沈诱准备掀开第三块,谈灼眼疾手快地一把摁住,神色有些不自然,“随手画的,没什么好看的。”
他越遮遮掩掩,沈诱反而越来劲儿。
她揶揄笑:“什么东西啊还不让看,不会是什么深夜激情幻想,灵感迸发画出来的美人图吧?”
谈灼:“......”
说不给看就不给看,不管沈诱说什么话,谈灼就是不接茬,抱着一堆画板跟藏宝似的,还特意抱进卧室里,把门带上。
神神秘秘,奇里奇怪。
时针慢慢指向六点五十,简单的聊了两句,两人开始刷题。
今晚的作业以数学居多,英语就一张卷子,沈诱两个小时都在和英语单词较劲儿。
等谈灼评析完英语卷子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不得不说学霸的思维却是要比一般同学灵敏很多,知识基底也要牢很多。
谈灼的词汇量,沈诱感觉她一辈子都学不完。
随口翻译完最后一句话,谈灼抬手看看腕表,时间不早了,便打算送沈诱回家。
他起身,拿起钥匙,“走吧,送你回去。”
往玄关走了几步,突然发现身后人没动。
沈诱双手撑着下巴,眼眸里折射出白色灯光,亮晶晶的,“我还有一句英语没懂。”
谈灼蹙眉,“什么?”
沈诱朝他勾勾手,眼尾漾出笑意,“你过来。”
“哪里没懂?”
谈灼不解,脖颈稍稍弯下来一点弧度,走过去就要拿起书桌上的英语卷子。
一只白皙的手掌摁住卷面。
“不是卷子上的,是我有话想问。”
沈诱托腮,张口就来:“你怪好看的,这句话用英语怎么说啊?”
“......”
好土的土味情话。
太他妈土了。
沈诱面上笑意淡淡,打定主意他不会把她怎么样,心里快被她刚才说得那句土味情话笑疯。
她这样,真的,很欠。
谈灼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脸,宽大修长的手指舒展开,轻轻松松就能捏住沈诱的双颊,然后稍微用力。
沈诱被他捏的嘟嘴,皱着眉:“你干嘛?”
谈灼似笑非笑:“捏住就不会再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了。”
沈诱:“......”
-
“听说你们班的田昕薇又得奖了?”
“对啊,楼下展览栏里都贴照片了。”
“好厉害啊,上回得省奖,这回又得了个省奖,应该能保送吧?”
李嘉雪跟一班的两个女生关系还不错,以前都是一个兴趣社团的,家也住得近,但不怎么来一班教室。
今天是偶然遇到,便聊着聊着来了一班,约着一起回家。
闻声,李嘉雪笑笑:“应该吧,上次昕薇还说,保送的话应该就是华清大学艺术系了。”
“真的啊。”短发女生惊讶,“华清大学啊,是我高攀不起了。”
李嘉雪被她逗得咯咯笑,眼神不经意往教室后方瞥了一眼。
十二月的季节,窗外绿桠已有些泛黄,从窗外落下几片,像是从树顶拂过女孩纤瘦的肩头。
沈诱低着头,右手握着笔,像是在做题。
什么都听不见的样子。
真的听不见吗?
还是会装呢。
李嘉雪垂睫笑笑,那应该是会装的,以前不就是那样吗?
装的清高,装的冷淡,装的谁都不在意。
男生最吃那一套了。
短发女生兴奋:“那岂不是又和咱们班谈灼一起啊,高中到大学都一起,这就是青梅竹马的追逐吗!”
“是啊,青梅竹马当然要一起了。”李嘉雪笑笑,手里随手拨弄一张白纸,缓缓揉皱:“谈家和田家是世交,家世背景相当,保送的话学历也相当,就是配啊。”
她状似不经意补充一句:“反之要是什么成绩差,名声也不怎么样的,家世还不行,那我只能说是别有用心,痴心妄想了。”
说话间,沈诱已经收拾好书包,甩在肩膀上,走出教室时淡淡瞥了李嘉雪一眼,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