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雪将这一切告诉了薛楠,问他,“您真的准备娶何秘书吗?”
她对这一切当然是乐见其成,但同样不希望薛楠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否则也是对何珊珊的不负责。
“嗯。”薛楠点了点头,想起之前接到薛雪电话,得知何珊珊出事后一瞬间的惶恐,“很确定。”
看着大伯的表情,薛雪勾起唇畔,露出笑容,“看来爷爷也能放心了,这样一来大伯的病情也能彻底痊愈吧。”
薛楠白了薛雪一眼,“小孩子不要知道的太多。”
“这可是对你在爷爷面前打报告的回敬。”薛雪吐了吐舌头,随着何珊珊病情的初步稳定,两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如果今天何秘书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不但薛雪会愧疚一辈子,就连薛楠恐怕也会后悔终生。
“你这丫头。”
薛楠揉了揉她的脑袋,眉宇间的阴霾逐渐散去,“你回家吧,我去医院那边守着。”
薛雪点了点头,很多事情还是需要薛楠自己去解决,自己跟去当电灯泡可就不好了,再说这个喜讯也应该早点告诉爷爷。
何珊珊的病情慢慢稳定,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虽然还需要住院观察,但也已经可以和死神说再见了。
作为这次事件的主人公,何珊珊辗转反侧总觉得脑海中像是有一把刀子,自己稍稍摇晃,那刀子就狠狠刮着头皮,让她无法安眠,越发烦躁。
忽然间有一只手轻轻扣住她的掌心,其上传来的力道并不大,却似是有一股安心的力量,脑袋里不时传来的疼痛仿佛也变成一片温柔的海洋,只是眼皮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让她无法睁开眼,看看那只手的主人究竟是谁。
疼痛消失,困倦的睡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何珊珊动了动脖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心入眠。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她终于从梦中醒来,缓缓睁开眼,却看到床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靠在床边坐在一把和体型不符的椅子上,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一只手握住她正在打吊针的手,另外一只手放在膝盖上。
经过一夜的守候,薛楠身上的西装都显得有些凌乱,胡茬更是悄然冒出一个头,显得格外颓唐,可何珊珊的眼中满是惊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想喊薛楠的名字,又担心话一出口梦就醒了过来,自己这段时间不是天天做这样的梦吗?可醒来后却要去分公司,再也看不到薛楠的身影。
如果这是一场梦,就让我不要醒来吧……
何珊珊轻叹一声,在见到薛楠的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无关身份,无关年龄,无关财富。
她知道自己的门第几乎不可能嫁入薛家,所以一直悄悄收敛着自己的痴心妄想,安心当一个好秘书帮薛楠分忧,直到那天地震,自己的心思被薛小姐戳破,只可惜自己还是太天真。
只是如果是梦,手掌传来的温暖触感又怎么会这样真实?何珊珊轻轻勾了勾指尖,贪恋着这份温度,薛楠在梦中就感觉掌心酥酥麻麻,似是谁画了个圈,他本就觉浅,猛地惊醒,正对上何珊珊小心翼翼地眼眸。
两人四目相对,转眼间似是交换了无数情绪,这一夜何珊珊一直在死亡线的边缘挣扎,连带着薛楠的心也七上八下哦,直到早上对方病情稳定,他才被允许进入病房,算一算到现在睡了不过一个小时。
“姗姗,你感觉怎么样?”薛楠询问着,嗓音略显沙哑,何珊珊瞪大双眸,喃喃自语。
“这不是梦,这竟然不是梦……”
讶异的声音简直让人心都化了,薛楠轻轻握住女人指尖,避开针头部分,温声道,“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
何珊珊生怕薛楠放手,指尖微微用力,脑海中开始回忆,记忆中自己喝下了姑姑倒得那杯水,然后就人事不省了,此刻看周围的布置恐怕在医院。
“那杯水有问题?”
“是。”提到那对母女,薛楠冷哼一声,“不过她们已经付出了代价。”
何珊珊抿了抿唇,她虽然善良但并非愚蠢,没想到同样是一家人,对方竟然会对她下毒,她自然不会傻乎乎地为她们求情。
“所以薛董是因为可怜我,才会出现在这里吗?”何珊珊一眨不眨地看着薛楠,生怕得到残忍的答案,她知道自己是糟了池鱼之殃,但如果能让薛楠多看自己几眼,她宁可多受些罪,只怕现在的温柔不过是虚无缥缈的水中花镜中月,一转眼就消失不见。
看出了女孩的心思,薛楠轻笑,扣住何珊珊指尖的力气稍大了点,“我的同情心可没那么泛滥。”
如果仅仅是因为同情,他大可以只给何珊珊一笔钱,找专门的人来照料,自己亲自前来,从时间成本来看也太不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