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荷听他们讨论了会儿,心里也有了想法,但她不能马上就做决定,得好好考虑考虑。
今天还有个对纪荷来说特别好的消息,曲芝宜要调回北京了,周末就能回来。
芝宜和宋尧的感情比去年稳定多了,但一个想结婚,一个觉得自己还年轻,得以事业为重。
“他多贼啊,趁着我不在北京的时候,每隔几天就提着大包小包去拜访你曲叔曲姨,搞得我妈天天都要在微信上质问我打算什么时候才肯嫁给宋尧,他可别把我整烦了,不然老娘就和他分手。”
纪荷把车停在路边,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边和曲芝宜聊,边把杏色大衣穿上。
“你们也好了这么多年了,和结婚没区别,宋老师干嘛这么着急,他现在不是正准备设立分公司了吗,还这么闲。”她自然是帮着芝宜说话的。
曲芝宜一本正经地说:“上回我去医院复查腰,也让医生给他检查了,说是得了结婚脑晚期,无药可治了。”
纪荷笑了笑,正想开口说话,就听背后有人喊她名字,扭头一看,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正笑着看她。
她花了点时间回想,才想起这个有点眼熟的男人是林至安。
她弯唇朝林至安微微颔首,也朝他旁边的陌生男子点了点头,然后转回头,继续和芝宜讲电话,一边在这条美食街上寻找今晚的晚餐。
芝宜问刚才是谁在叫她。
“就是去年追尾我车的那个,”纪荷停顿了下,“忘记告诉你了,他和你之前追得偶像好像是朋友。”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俩咋这么有缘啊,出个门都能遇上。”
“我哪知道呀,巧合呗”
曲芝宜:“真巧,在你离婚后马上就出现了。”
纪荷:“......”
两个人瞎掰扯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纪荷在街上走走停停,闻着各种香味却提不起想吃的劲儿,心想着回去煮前几天从家里拿的饺子吃得了。
往回走,再次遇见了林至安,和他一起的男人不在了。
两人微笑地打了招呼。
“我是半个月前来北京的,这次会停留久一些。”林至安说,“上回和你说话还是在去年了,你现在听我的普通话,有没有觉得更好了?”
纪荷:“很标准了,你不提我还忘记你是从香港来的了。”
林至安笑了下,转而看见一家卖老北京小吃的小店,来了点兴趣,“你还记得吗,那时候在美容院门口你请我吃了板栗,这次我就请你吃你们当地的小吃怎样?”
纪荷看他指得方向,犹豫了会儿才点头。
林至安也是个爱挑战的人,点得第一个小吃就是豆汁儿。
“听说喝这个像是在喝下水道的水,我必须得尝尝。”
“你尝吧,点一份就行。”纪荷笑,“我不喝。”
然后她就看着林至安喝,看着林至安喝下第一口时就脸就变成了痛苦面具。
等他缓过来后,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纪荷脑海里不可抑止地浮现了陆浔之喝这个的画面,她甩了下脑袋,说:“你可以搭配着焦圈吃,或许会好一些。”
林至安拿纸巾擦了擦嘴,说:“真的假的,别骗我哦。”
“你试试。”
店外面的大树下,江竟和陈笑笑鬼鬼祟祟地站在那儿。
“你真的要发给陆哥啊?我觉得那就是纪荷姐的朋友。”陈笑笑说。
江竟笑,“我也没说这不是她的朋友啊。”
下午去学校接陈笑笑,她嚷嚷着要来这边吃小吃,没想到会看见纪荷和一个男人进了这家店里,江竟不太清楚陆浔之和纪荷为什么会走到离婚这步,陆浔之没说,他们也不好去问。
这视频拍得也没其他意思,就想刺激刺激陆浔之。
陆浔之在美国的这几天大部分时间都和心理疾病专家迈克尔医生在一起,偶尔会去一趟工作室看看。
“陆先生,你和我聊了这么多,还没听您提起过您和纪荷女士是什么关系?”迈克尔笑问。
他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留着一头白色的自然卷,脸圆润有肉,笑起来很敦厚温和。
迈克尔曾经是斯坦福大学医学院精神病学与行为科学临床教授,前几年辞职后,自己开了这家在北美很出名的心理治疗诊所。
陆浔之闻言微微笑了下,“不久前我们还是夫妻关系。”
迈克尔很惊讶,“现在不是了?”
陆浔之顿了下,说:“这不重要。”
迈克尔却说:“那她一定是位十分美好的女士,不然怎么会让您在离婚后还托了几层关系来找到我为她治病。”
结束和迈克尔医生的谈话后,陆浔之从诊所里走出来,外面天空湛蓝,他走到一旁坐下,拿烟时把调了静音的手机一同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