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他让我收拾东西,去他房间。
我:“啊?”
他摇着纸扇,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
“等着看我表演好吧。”
14.
谢厌果然来了。
花欲燃领着他进了院子。推开我的房门,我早已将房间里的东西收拾干净。
“……”我隔着门缝偷瞧,院里光线昏暗,距离也远,我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两分钟后,谢厌表情阴郁地离开了。
花欲燃转身回房,表情略微得意,“行了,他以后都不会来了,你该怎么感谢我?”
我看傻了,“诶?你跟他都说了些什么啊?”
他摸摸鼻尖,“嗯……就说你已经搬走了啊,东西都收拾好了。”
我想了想,觉得竟有几分道理。
“给我送一星期的花糕。”他得了趣,开始跟我讨价还价。
我毫不犹豫,“哥,这个月我都给你送花糕!”
15.
隔壁忽然传来一阵细细的喘息声。
我忽然愣住,我确信我没有听错。
四目相对,他望着我笑,“怎么了?”
“呃……”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他曾说过,让我不要过问对门的邻居了。
“你脸红了。”他勾唇,语气很淡,伸手过来摸我的脸颊。
“……”不说还好,他一提,我顿时感到面上一热。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距离稍稍拉远,不敢透过黑色墨镜去看他的眼睛。
“我……那个,我先回房了。”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16.
——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夜晚静谧,两人独处的气氛又过于暧昧。
可是,他勾唇微笑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他的眼睛,也一定很漂亮吧。
17.
从那天后,我几乎是下意识躲着他。
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意,却不知道该如何言说。
为了不影响他休息,我改为傍晚练嗓。一个人躲在后院,对着天井那坛石缸。
他正好从店里回来。经过院落回廊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夕阳很美,兰青。”他忽然开口。
“……哈?”我嗓子差点劈了,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他失笑,墨镜随着呼吸一颤一颤。
“吓到你了吧……抱歉啊,”他向我走来,如往常那样,拍拍我的头顶。
“这口缸里我一直想种点什么东西,你有建议吗?”他轻声问我。
我对上那双圆框墨镜,呼吸跟着停滞。
“那就种荷花吧。”我心下一乱,随口回答。
18.
结果他真的种了荷花。
“我还养了只锦鲤,你看。”他伸手拨开荷叶,水面散开涟漪,我看到我在水里的模糊倒影。
“嗯,先生……”我欲言又止。他垂眸看我。
他的身材比我要高大,我要略微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黑色墨镜。
“我……”
已经决定要搬家了。
19.
结果话没说完,他忽然捏住我的脸。力道很轻,像是在逗小孩。
他自言自语,“怎么相处一段时间,还变得这么生分了,一点都不可爱……”
我:“……”
“之前不是还叫我哥?”他倾身过来,跟我平视。
我矢口否认:“没有。”
“还说要送我一个月的花糕。”
“……我已经搬过来两个月了。”
他忽然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兰青,我想吃甜的嘛QAQ”
我呆住了,任由他抱着我撒娇。
“你多大了,叔?”我轻轻锤了下他肩,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他立马安静了下来,身形明显顿住。
“……我21了。”
他的语气似乎听上去不太美好。
“你好老啊,花叔叔。”我继续揶揄他,眉眼带笑。
20.
这次他气得整整三天没理我。
后来还是我带着花糕,过去叫了他好几声哥哥,他的表情才缓和下来。
咂,好幼稚啊。
21.
古代成婚,十六嫁娶。
他已经21岁了,我却从未见过他有心上人。
困惑之余,却隐隐带着期待。
——他是否对我有意?
我不知道。我或许就不该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该奢望。
22.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记不清了。
只知道我莫名其妙被戏班卖掉了,卖给了谢公馆。
那天我跟戏班老板吵了很久。吵到最后,嗓子都嘶了。眼睛红红的,却没有一滴眼泪。
我说,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过我这件事。
老板看向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鸡。
他不耐地皱眉,语气里带着讥讽。
那可是谢公馆,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去,给谢家人倒贴。你还在这里挑三拣四?嫌钱少?
“……”我一时气极,刚想反驳回去,鼻尖一酸,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