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序:“你可以待我店里,但你的私事请尽快处理,我不想有任何人影响到我店铺的经营。”
徐璎感激道:“我知道了,多谢序姐姐宽容我。”
商时序出了二楼,步入一楼大厅。
周围食客吃畅快了欢歌笑语,有点吟诗作对,谈江山社稷。个别的,谈论家里的杂事。
一男人擦了泪道:“我与我娘子成婚以来相濡以沫,她持家有道,从不乱花一分,日子久了我感觉她心里没有我,今早却跟我提了说,想要一盒林子铺的胭脂膏,我想都没想便给她买了回去,当时觉得娘子花了钱在别处很开心,她像个小姑娘似的打扮,我也像刚对她动心的毛头小子。可她开心抹了胭脂膏却又哭了,我才知道她待闺娘家时不曾有过这些,其他兄弟该有的零嘴和玩意,她却一丝一毫不敢开口她爹爹谈要,所幸那天我立即给她买了。”
男人说完,其他人纷纷为这爱情感动泣泪。
“‘觉得娘子花了钱在别处很开心,她像个小姑娘似的打扮,我也像刚对她动心的毛头小子’,唉,活该你有娘子。”
商时序听着别人的人生,才恍若自己越来越割裂的原因。
这世道在家从父嫁人从夫,都已而立之年了连自己买个胭脂都需丈夫同意。
别人觉得感动,她却觉得可悲。
她神游间,耳边倏然惊起低沉男声,“好诡计多端。”
她扭头过去,看是裴惊辞,被吓了一跳急促的心率才逐渐缓过来。
裴惊辞:“别信他的说辞,男的情爱领悟就和狗叫一般,不得信,倘若他要是爱及了他娘子,怎会拿这事到处说,就是满足他的虚荣心罢了。”
商时序见他连自己都骂了,嗯的一声走开了。
他悠闲跟在她的身后,边道:“店里有没有菜式?军营里那老军真不是人啊,一趟武斗下来,要饿死我了。”
“齐厨娘正在做,你去等会儿便能吃。”商时序没回头,往门外走。
裴惊辞凑在她右边,“你去哪?”
商时序:“你吃你的饭,不用老跟着我。”
裴惊辞先拿蜜饯出来垫垫肚子,“不要,就爱跟。”
再不跟,年后他与秦臻将军出征,往后不知何时还有多少次数能靠近她。
“你去吃饱了再说,我暂不出去,要看会儿账本的。”商时序留下话就上楼了。
裴惊辞看着她的背影,甜滋滋地想,就是关心他,还拐弯抹角的不说明白。
他心情及佳,与齐厨娘多要了两大碗汤饭,吃完后两三步兴奋地跨步上二楼,为此差点撞到徐璎。
“柳……”徐璎知道是他,但因为上次认错人的事差点喊成柳南絮,幸好及时止住。
裴惊辞本来要忘了,突然被迫记起这事。
“你怎么还在这里住?”
对方太高大,徐璎心里有点怕怕的,道:“序姐姐同意的,我以后便可在这里领事做,你不能赶我走。”
裴惊辞一下觉得好笑,他指了指自己。
他没说什么要赶走她的话吧?
徐璎怂极了,“老板郎,是徐璎以前冲撞了你,忘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般没见识的小女子一般计较。”
裴惊辞:“什么是老板郎?”
徐璎:“序姐姐是我老板,你自然就是老板郎了,如果徐璎说错了,请你见谅。”
裴惊辞续“老板娘”之后,又得了新称呼,他乐回了账房。
望到商时序趴书案上累得睡着了,他赶忙轻手轻脚走过去。
她手里的毛笔仍握在手里,不过墨汁染黑了账本一角,裴惊辞小心翼翼单膝跪地蹲到旁边,双手搭在桌面,他下巴垫着手背,就这样目不转睛盯着商时序的睡颜看。
睡着的商时序异常乖巧,纤长的鸦睫盖下,敛去平日里的冷淡,嫣红的唇紧闭,呼吸平稳得几乎没有似的。
这才是商时序真正熟睡的模样。
他把人抱到榻上,替她盖上霜白雪花纹小被,从布包里拿出螺子黛,没碰到她的眉,却兴致勃勃地照着她的眉型描绘,一来一去,像真给她画了眉一般。
自娱自乐了半刻钟,才悄悄离开账房。
如果知道下楼会碰见柳南絮,裴惊辞是宁愿被商时序凝视,也不干这一下午的苦力活。
柳南絮称是来接徐璎的,裴惊辞自然不会让他如意。
单纯不想让他如意。
柳南絮:“多日不见,裴兄更无理取闹了,还请你尽快让开,柳某急着接舍妹回家。”
裴惊辞站在楼梯口台阶上,堵着他不让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