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头拧回来,冷笑一声:“如是我,若以后能遇见一个如此让我思念的人,那一定像狗皮膏药似的贴在他身边,根本不会给他这么想我的机会。这些穷酸文人天天对月寄情,有什么可以寄的?想了就去找,就去见面,比在纸上发/情好一百遍!”
“啪。”
书卷轻轻地被他敲上我头顶,桃襄叹了口气,蹙起眉头笑道:“小孩儿,别把话说得这么满,情情爱爱对你来说太早了。等你到了真正吃情爱苦的年龄,就明白人家是什么意思了。”
“别喊我小孩!”我气道。
六月,知了跟我一样,都要死不活地躺在树荫下。
我真后悔,刚才只顾着反驳他说自己小,却忘了问他最重要的东西。
他这么了解情情爱爱,他有过经历?
合着亲了我后他忘得一干二净,天天只有我徒增苦恼。
一往这处想,我心中就似乎有酸水般不痛快。
“热死我了。”他边走过来边小声抱怨道。
我把眼睛一闭,装睡觉。
“喂,你往那边躺点。”他推了推我:“你正好占着全部阴影处,我要晒成鱼干了。”
“是桃子干。”我没忍住回嘴道。
他眯了眯眼,直接坐在我身上。
“走开啊重死了!”我哀嚎道,往旁边滚了几圈给他让位置,桃襄才心满意足地坐下。
说实话他并不重,只是我怕身体接触会引发什么不好的后果。
他望着烈日炙烤下的大地,冷不丁道:“饥荒可能真的要来了。”
“嗯。”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你不怕吗?”
“怕啊,”我说:“有用吗?又不是我们一个村子发生饥荒,这是整个由仪国土的事情……”
我话说一半突然意识到,饥荒真的来后,如果连我们家都吃不饱的情况下,怎么再支付桃襄报酬?不过他就算走,又能走到哪里去?就他这幅傻里傻气的样子,万一被心怀不轨的人欺负了怎么办?
想着,我慢慢坐起身来,严肃地看着他。
“桃襄,虽然有时候你很讨人厌,但如果饥荒真的来了的话,我不会不管你的。”我打量着那张温润、一看就没受过什么苦的脸道:“就算咱们师生情一场,有我一块肉吃,就有你一个剩骨头啃。”
“你作甚,怎么突然这么认真?”他哭笑不得:“还有,为啥我要啃你的剩骨头?”
我话已至此,不想和他多贫嘴,便又躺下。
“行啦,开玩笑的。”他凑过来,把我肩膀板正,笑盈盈道:“我不会让你们受苦的,这就是我来丰年村的目的,总之谢谢你的好意。”
“其实我有超能力…啊不,就是秘术,”他神秘地眨了眨眼:“你相不相信?”
“我相信啊。”我嘴角抽搐了几下。
“这么轻易就相信啊。”他看着好像有点失望。
我心里越来越不爽,深吸一口气,把双臂交叉在脑后垫在:“你是先生,那学生有个疑惑,烦请先生解答。”
我好像从来没有对他这么有礼貌过,桃襄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
“如果有一个人,强吻了我,但这人却不承认,还装作不认识我。”我克制着内心的波涛翻涌,故作轻松:“那我应该怎么办?”
“撩完就跑,太没道德了。”他说着我听不懂的词。
“你和她是朋友?哪家的姑娘?”
“是男的,第一次见。”
“……”
桃襄脸上表情变幻得精彩绝伦,时不时说出什么“法律”“张三狂徒”“蹲局子”之类的词儿,反正我是一个都听不懂。
最后他满脸黑线道:“这人是谁家住哪,我揪他去衙门!额,这里应该有衙门这种地方吧?”
我莫名觉得他这幅紧张兮兮的样子很可爱,忍不住逗他:“但我发现吧,这人长得也不赖,我好像有点喜欢他怎么办?”
桃襄脸上表情立刻切换到了惊恐:“你别被这种长得好看的流氓骗了啊,你还小,不要随便……”
说出了我讨厌的话,我不小了。
他剩下的话被我堵了回去。
或许是那天午后实在太炎热,我没有多思考,反正感觉头晕目眩的。
我像他亲我一样地咬上去,桃襄猝不及防,被我撬开了牙关,舌头长驱直入在内翻搅。
桃襄一惊,先是被我吓得不知所措,随后本能反应,牙齿一咬。
浓重的血腥味在我口腔蔓延。
“你、你干什么!”他双颊通红,羞愤地推开了我,高高扬起的手没舍得扇在我脸上,只是用力地打了下我的肩膀。
那一刻,我仿佛被下的蛊起了作用,浑身血液冲进脑海,眼里除了他再容不下任何人了。
我鬼斧神差地舔了舔湿漉漉的嘴角:“先生,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