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羿:“……?”
他在无人察觉的时候翻了个白眼。
活该他仇家满天下!
经过这一战之后,李浮尘自责不已,对沈羿诚恳道歉,说若不是他着急赶往天罡宗,也不会遇见麻烦还浑然不觉。
“怪我一时脑热,中了敌人的奸计,现在我才想明白,要赶去天罡宗,至少得三天的路程,就算急也赶不上,天上还下着雹子,咱们去找个山洞先打坐歇息片刻罢。”李浮尘擦着头上的冷汗道。
沈羿点点头。
他们临时找了个山洞,里面除了空气阴湿,还有些虫蚁筑的巢,不过出门在外,二人也就不拘小节,不计较那么多了,凑合凑合避避天灾就走。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李浮尘想开口找沈羿搭话,可看见对方一直盘坐在洞口闭目打坐,俊秀的面容半明半暗,周身气质透着疏离感,一时间就没有出声打扰。
可裴擒陌顾及那么多礼节,等待了一段时间,就忍不住了。
“你坐在那也不嫌风吹,万一身体被冻坏了怎么办?”
沈羿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这绝不可能是关心之语。
果然,对方马上补了一句:“本座可不想操纵身体的时候,惹得一身风寒出来。”
沈羿仍是闭目,冷冷道:“闭嘴。”
可这魔君哪里是省心的性子,嘴巴根本闲不下来:“沈庄主,本座待在你的身体里很无聊的,不如你一边打坐,一边陪我说说话罢。”
沈羿:“说什么?”
“比如……我想知道,你为何不将凌飞十二招教给你的弟子?”
“……”
“该不会第一个话题就这么被你结束了吧?”
“呵。”
沈羿决定还是好好打坐疗伤,不与这魔君多话。
不知为何,他从方才的雾气中出来,就感觉身上生出一些滞涩之感。
他怀疑,方才萧柄撒出的药粉不仅能够腐蚀肌肤,还含有少量的毒素。
江湖中的每一种毒,对他来说可能都是致命的。
真气如游蛇般流窜至丹田,他尝试把体内的毒素都逼出来,不然待会身体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棘手的状况。
就在这时,那吵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沈庄主,这一整月,我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可最后只是把你的气色养得红润,你的内里却还是亏空得很,你的身子为何一直这般羸弱?”
可能是由于裴擒陌离的声音令人分神,沈羿体内的毒素逼了半天都没逼出来。
“我本来就活不长,裴宗主能不能安静片刻?”
“嗯?为何活不长?”
裴擒陌一个问题问完,后面的问题纷纷接踵而至:“你是有难以解决的仇人?还是有难以痊愈的病症?我平时也没见你像黛玉西施那样咳嗽,不像是有隐疾啊。”
沈羿现在知晓了,若想听不见裴擒陌说话,只能先斩断自己的耳朵。
但他不会极端到自己斩自己,思索了一段时间,便故意学对方的语气道:“裴宗主如此追问,该不会是在关心我罢?”
几颗巨大的雹子从空中落下,顿时打破了这沉寂的山洞的气氛。
裴擒陌忽然沉默不语。
沈羿鼻子里发出嗤的一声,似乎是在嘲笑对方的哑巴。
既然这魔君烦他,那他也就说话恶心回去,横竖这魔君自恋自傲,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这样说,对方肯定要气死了。
这天晚上,他们找了一个更适宜过夜的山洞浅眠。
李浮尘现在腿受着伤,更需要深度睡眠,自是倒头便睡。
沈羿似乎也因为白日太过疲倦,蜷缩成一团,抱着比身体还冷的寒梅剑,合上了眼。
这些人都睡着了,裴擒陌却还醒着。
他将真气缓缓注入这具身体的丹田,时强时弱,就像是用一根垂柳时不时刮着小腹,一开始只是痒痒的,到后面,就像是被牙齿细细密密地啃咬,伴随着疼痛和怪异的感觉。
沈羿蓦地惊醒。
“裴擒陌!你干什么!”
他尽量用自己最小的声音警告,以免吵醒李浮尘。
可裴擒陌显然是真的下定决心报复白日之仇:“沈庄主,本座看你一个人待惯了,整日除了练武之外什么欲望都没有,正好本座今日兴致甚佳,陪你玩玩。”
他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沈羿从未有过如此奇妙的感受——不知裴擒陌用了什么法子,竟像是有一只手在按着他的小腹那般,行动难以言说,将他的思绪搅得像是一团浆糊。
他想要奋力抵抗,可小腹上的感觉他无法阻止,裴擒陌能加快他的身体恢复速度,自然也能在他身上做些其他难以想象之事。
他在梅花剑庄学的剑法养成了他清心寡欲的性子,可这种由身体内部传出的刺激给他造成的感受实在太过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