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羿脸色铁青,扭头避开:“你真是突然犯起疯病……”
他想出手,手上的桎梏害得他束手无策。
裴擒陌不知从哪又拿出了新的链子,在他左腿上缠了个圈,向外分开:“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的这难以挣断的锁链,你就别白费力气抵抗了,好好看着我。”
沈羿听得有些脊背发寒,但是他不能放任裴擒陌这样疯魔下去,双手攥紧了拳,袭向裴擒陌的下巴。
这一拳下去,直接击中了裴擒陌,他唇齿直接磕破出血,殷红顺着唇角淌了下来。
“你怎么……”
沈羿很想问他为何不躲,可裴擒陌转头啐了口血沫,就猛地抓住了他的臂膀,撕拉一声扯破了他的前襟。
沈羿因为方才的事防备松懈,想往旁边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反被另只手扳住了下颚,对方凑上来,含住了他的耳廓。
几招之下,沈羿除了像是一条砧板上的鲤鱼无意义地扑腾外,身体只能被迫蜷缩成一团。
再之后,他脑海的思绪便被彻底抽离。
……
沈羿再睁开眼睛时,是迷迷糊糊被疼醒的。
睡着的时候没有感觉到那么强烈的不适,可是现在刚刚醒来,就感觉到全身上下都像是散架了一般,连挪动身体都做不到。
刚微微一动,身体就被一双臂膀牢牢禁锢。
“多睡一会罢,你头上的伤需要多休息才能快些好。”裴擒陌摸着他的头,轻声道。
沈羿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被人从地上抱上的睡榻,也不知对方是何时躺在他身边的,只借着烛台的光亮垂眸望了眼自己从被子里露出的身躯,上面满是紫红色的印迹,可想而知,昨夜的情形该有多恐怖。
身体上的痛感令他连杀人的心都有。
沈羿冷冷盯了他一会,才忍下满腹的杀意:“裴宗主,你打算何时离开?”
他这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喑哑无力,曾经那个意气风发三步就能杀一人的剑庄庄主,竟然变得像是一个被人囚禁在屋中的禁脔。
十年前的他自然想象不到自己会有今日,可是眼下这种状况的的确确发生在眼前时,这样的落差会让他无可避免地感到难过。
裴擒陌却是惬意地摸着他后脑勺的发丝,享受他身上的清香,懒洋洋道:“我现在还没打算离开,方才看在你身上有伤,我才中途停下先让你睡着,等到你什么时候休息好了,我们再继续。”
沈羿会因道侣之间的耳鬓厮磨而心情愉悦,可眼下的情况显然不像是道侣才有的情形,更像是一种被驯养在笼中时不时拿出来把玩的猎物。
他的腰肢被对方死死禁锢着,抬头看着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恨不得当场将对方打得浑身血淋漓,发泄心中的怒火。
可是他现在动一下都觉得浑身抽痛,更别说是杀人了。
裴擒陌见他双目泛红不想再睡,自己索性也不睡了,起身帮他穿衣服。
对裴擒陌来说,沈羿被他吃了个透,自然而然也算是他的人了,既然是他的人,既然是穿衣喂饭都由他帮忙,用不着沈羿自己动手。
沈羿显然不乐意被他照顾,淡漠地出声:“我自己来。”
这种疏离感令裴擒陌不由得一愣,可是他仍是语气执着道:“你连身子都给了我,自然是要我照顾你,还是我来。”
沈羿仍是挣扎,最后还痛得嘶了一声。
裴擒陌帮他穿好了衣服:“都说了我来,你怎么不听呢。”
沈羿恼羞成怒瞪着他,转过了身。
可越是这样,裴擒陌心中越是觉得缺乏安全感,将他的腰肢揽入怀中,低低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我喜欢这样抱着你。”
沈羿低眉敛目,知道自己挣扎无用,索性也就不白费力气了,沉默了半晌,才张开了口:“我现在只是忘记了一部分武功,不是失去了全部记忆,你不可能永远关着我,总有一天我会想办法逃出这里。”
裴擒陌已经习惯对方经常这样泼他的冷水,无甚所谓:“我会日日让你的身体虚软无力,即便是有再高深的武功也发挥不出去,只能乖乖听我的话,别想着找机会逃走了,我不会答应。”
说完,裴擒陌又去吻沈羿的唇,而沈羿费尽力气推开他的胸膛,自己独自在一旁安静地坐着,目光盯着桌台上放着的烛火,脑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显然是不愿意再看他。
裴擒陌彻底地将此人占为己有,心中的不安却并没有丝毫地减弱,反倒因为对方的反应而更加焦躁了。
他不希望沈羿这样与他冷战下去,便一把扯过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现在恨我,可我想要与你好好在一块,你就别想着外面的那些杂事,安心留在这里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