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听到他这些话的松原旋律深深叹了口气,失望地说:“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
她是真的失望。以为野木准备交代了。
结果是要甩锅。
“难道你就不担心抓不到真正的主犯,他回头报复你吗?”野木问道。这个女孩就不怕死吗。炸.弹的事情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这种感觉让他想到了厄瑞斯。初次见到厄瑞斯时,对方便是这种无所谓生死的感觉。甚至,如果死了,反而更合他意。
“是么。他不是本来就针对我来的吗?”
松原旋律大概能猜到野木的想法,这要是其他人,说不定就信了。可偏偏是她在这:“安装炸.弹的人跟你并不是一伙的。他没有杀过那些人。院子里埋的,不都是你做的吗?河川植。”
刹那间。野木脸皮子抽动了下,他没再伪装表情,表情阴冷地看着松原旋律:“原来,你都知道了。”紧接着,他又不知想到什么,低低发出笑声,“是因为那个院子吗?”
“院子被发现,是因为那个家伙吧。”
为了某个约定,野木还是没把厄瑞斯的名字透露出来,只道:“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就是河川植。为什么不能是,我和河川两人合作呢?”为此,他可是专门做过伪装。
表面上两个身份,没有交集。实际上,河川植是主导,他是被抓住把柄的副手。
一直以来,连周围的邻里都没人发现。
是鬼魂告诉我的啊。
“不会是合作。”松原旋律继续道,“虽然你们曾经有过合作。但是河川植失去了价值,就到了他该死掉的时候了。另外,你换过多少名字了呢?”
“三个?四个?哦。原来你自己也记不清楚了。也是。每隔一段时间你都会改名换姓,连同身份一起换掉。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顶替其他人。这个社会上,总有些混得不太如意,社交也一塌糊涂的家伙,可供你挑选。”
“你就像是挑选满意的商品一样。选中一个人,然后靠近模仿对方的一切,再无声无息把人处理掉。这些身份就成了你最好的保护色。”
“本来你也是可以这样重新新的生活。可是,你早就杀人成瘾了。所以,为了你所谓的平静生活,你会细心挑选些身份有问题,或是流动过多的社会边缘人。这种人,哪怕是失踪了,也不一定有人会去找。”
比如流浪汉、流莺、孤寡没有社会关系的老人等等。
随着松原旋律的讲述,陪在一旁做记录的警察感觉审讯室的空气越来越冷,灯光也在变暗。
站在外面全程听着的安室透也感觉,一股彻骨的凉意,从审讯室里面往外透。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在下降。
“这空调是不是坏了,怎么冷了。”一个警察小声嘀咕了句。
其他人也纷纷赞同。但也有人表情忽的一变:“该不会是亡灵……”
这人刚起个头,就被旁边的警察给打断,重新站好。
安室透暗暗扫视这眼前的这些警察的长相及身份。岩崎夫妇的死,让他怀疑过警视厅有内鬼。但现在厄瑞斯的出现,这份怀疑又有些动摇。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个又一个鲜红的身影布满了整个审讯室。
野木却像察觉不到这种冷意般,甚至在松原旋律说完后,双手拍了拍椅子当时鼓掌:“不愧是漫画侦探,这想象力,当真是厉害。”
“你是想要证据吧。”
松原旋律换了个坐姿:“你的确是做好了万全准备。连挑选冒名顶替的人血型都一样。野木也好,河川植也罢。全都如此。只是,野木这个身份没有亲人在世,可他父母生前却为他留了脐带血。”
野木瞳孔猛颤:“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也是。你遇上野木的时候,他应该很不得志。很多年都没有回过老家了吧。脐带血就存放在他老家的医院。”
后面的话不用再说了。
野木瞳孔猛缩了下,如雕塑般怔在原地。
见状,松原旋律觉得没有再逗留的必要,起身刚走到门口,突然身后的人抬头问道:“我记得你有个亡灵侦探的外号。你真的见过亡灵吗?”
有些事只有见过亡灵的人,才会知道。
野木目光如炬般盯着门口的黑衣少女。他在等一个答案。
一个让人想想都心潮澎湃的答案。
“这个啊。谁知道呢。”
松原旋律没有回头只看着地面漫开的污血,不置可否的笑了下,开门走了出去。不一会,做记录的警察听到耳麦的声音,也离开了。
审讯室里只留下无法动弹的野木盯着松原旋律所站过的位置。
在他身后的血色身影一点点变得浓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