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往下想,我们都知道且默认,“假如唐沢裕是黑方卧底,这样的设置会抹黑警视厅形象”——那老贼自己难道还不明白吗?
>层中回复
【??好家伙,这就套娃起来了?】
【你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再往下一层,是不是老贼会想到我们想到了他会考虑到警视厅形象的问题,故意拿它来误导我们?】
【打住,快,停,我要不认识知道这两个字了】
【B你真好阴阳怪气哦……看这措辞,“A佬”,“某位著名的知名不具字母君”,“某人”,你甚至不愿意叫一声他的名字:路过的A!(摇头)】
Lz回复:呵呵
B在躺尸【lz】:
我始终认为,任何高于剧情本身的推理都是一种偷懒的走捷径,这种方法也很容易被反逻辑轻举击破。所以,如果仅仅因此就对唐沢裕的身份坚信不疑,视而不见了后续的许多细节,对于一部推理漫画的读者来说,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
本楼依然坚持着唐黑论的观点,内容则将被分为两个部分:
一,哪些细节暗示了唐沢裕可能是黑方;
二,假设唐沢裕是黑方,这一设置从创作者的角度有什么合理之处。
*
沙发上的男人道:“我需要你帮个忙。”
很难描述听到这里时,柯南内心的心境。
并不如赤井所想的那样,他会因过于震撼而感到愤怒。或者换种说法:正是因为正面的冲击来得过于巨大,他已经失去了感知情绪的能力。
在橘境子的叙述中,那个坐在阴影中、从容点烟的陌生男人,他真的是唐沢裕吗?
冷酷、精明而不择手段,唐沢裕是一个这样漠视一切的效率至上主义者,还是和他有着相同相貌、名姓的另一个人?
最令人痛苦的也正是这一点,柯南连自我欺骗都做不到。
即使外在的形象天翻地覆,他也依然保留了某些足以令人一眼认出的特质,譬如温和,譬如该死的细致周全。
“你是说,让我来当村上浩一的辩护律师。”
橘境子喃喃道,“但怎么可能?土门康介那么有钱,还、还和国内顶尖的律所合作,无论是谁,这个原告的辩护人也不该轮到我啊?”
“正因为那是国内‘顶尖’的律所,你才有这个机会。”唐沢裕慢条斯理地纠正她,“只要你发挥出最高的职业水准。明天最新的证据公布,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了。”
橘境子依然踌躇,他侧过头,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
“知道你为什么有机会杀了他吗?”
这句话是问羽场二三一的。没等后者回复,唐沢裕已经自问自答道:“因为每晚固定的那家酒吧,就是他和土门康介约定的接头地点,我盯了他们三周,没一次有任何外人在场,案发之前的几个小时,两人还见过一面。”
——既然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么无论发生什么就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所有人都认为村上浩一与土门康介之间起了冲突,那么冲突就存在过,”唐沢裕语气很淡,“土门康介天然有谋杀动机。”
他盯着橘境子的眼睛,橘境子知道他在里面看到了犹豫。
不可否认的是,听到羽场二三一不会出事,她的心已经前所未有的动摇了。
一夜过去,昨晚的记忆已经变得斑驳,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冷静做完那些事的。替羽场二三一销毁罪证是一时冲动,冲动的起因则是,她不希望自己的恋人就此离开。
从这一角度,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谁,是无私还是自私。
但要让无辜的土门康介——即使从因果循环的角度,这个人罪有应得——来替羽场二三一顶罪。
橘境子看向照片。
她的良心犹豫在了道德的门槛外。
客厅短暂地陷入冷场,夕阳的光辉一寸寸黯淡下去。等到窗外的天际彻底沉入深蓝色,唐沢裕平静起身。
“那么我先走了。”
他说走就走,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干净利落。男人的背影绕过沙发,橘境子猛然转身:“等等!”
她磕磕绊绊地问:“那土门……的事,怎么办?”
“你不是犹豫吗?”唐沢裕没有回头,“那就算了。”
“我只是一个提议,你当然可以拒绝,我能够理解。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涉险的勇气的。”
混淆司法的行为,却被他模糊成“涉险”,只是在场的谁都没注意到。橘境子一时愣在原地,却听羽场二三一低声道:“我做。”
在这场漫长的交涉中,真正的凶手第一次站了起来。
橘境子惊疑不定地转过头,男人的侧影有些佝偻,难以抑制的颓唐从他的每一根胡茬里冒出来,只有声音是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