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礼貌的都应该给九年义务教育道歉!”
楚秾骄傲,楚秾叉腰。
……
和顾觉吵了一架后,楚秾就再没怎么见过顾觉了。
或者说,顾觉再也没有回过庄园,也可能是顾觉回来得很晚,去工作又很早,他的睡眠时间短,体力又好,要是想要避开正常人的作息也不难。
可能生气,也不想见到他。
楚秾自己照旧生活,种花小作坊运作起来,低成本高利润的事业简直比资本还要血赚,他看着那堆来越多的名贵花种就像是看到了金子,一颗心的扑在上面。
自己忙碌着,在家里家外轮轴转,注意力不能抽出分毫,也没太注意顾觉的情况。
然而差不多在第四天的时候,顾觉回来了。
那时候一天的白天将要降落,夕阳在天边浓烈如火的时候,他忙着把三四盆素冠荷鼎往阳台搬,原先宽敞得可以喝茶窝躺的阳台被满满当当地放满了盛开的植株,景簇团茂,郁郁葱葱的看着很热闹,但是明显太密集了,光照度不够。
“等过几天我得在花园里开块地,搭上棚子,才好养花。”楚秾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抬头对顾明说。
“好啊,嫂嫂想怎么做都可以。”顾明自己也沾了点灰尘,却先帮着楚秾拍灰尘:“今天我正好回趟学校,看看建筑系的同学有没有参考。”
“好啊,我正想……”楚秾伸手指自己钟意的那块空地,刚想说话,却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他回头看过去,赫然一眼对上站在门口的男人深邃的视线。
一下消了声。
高大的男人站在别墅门口,还是和那天一样,看着他,只看着他。
他看起来似乎很疲惫,身形高大仍然如同山峦,却似乎轻微的弯了一些,眼窝深陷,下颌更明显,脸色不太好,表情仍然沉的,一眼瞥过来气势很骇人。
“先……”楚秾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话,又要不要称呼,他记忆还停留在那天和顾觉吵架,现在看见顾觉这样,他有些愧疚,但又觉得自己没错,一番纠结之下,他生生收住了声,一个称呼没能喊出来。
好在顾觉一如既往的冷淡,没多做停留,自己就上了楼。
他松了一口气。
他没注意到,顾觉在走之前,扫了一眼被挤在角落的小玫瑰。
回到书房后,顾觉脱了西装外套,坐在办公桌后的转椅上。
他剥开铝箔包装,把塑料按进去,药片就跳进了掌心里,他顺手接住,往自己口腔里丢,随便喝了口水,任由药片在口腔里弥漫苦味,差不多连带着鼻腔都泛滥苦涩,他才咽了下去。
不知道是药物的作用,还是这几天疾病仍然残余,他身体疲惫,头靠在工作椅上,脸色苍白,连唇色也发白,他呼吸浅慢着,看着天花板发怔。
顾觉整整三天没回庄园,但其实第二天的时候就被送进了私人医院。
急性高烧,突然就袭击了过来。
医生检查不出任何原因,只敢往他身体里打盐水,习惯性用抗生素,顾觉躺在整洁干净的白色病床上,忽然想起楚秾房间的床铺是大红色。
楚秾又是雪白的,落在这样的红里,像是一抹新雪。
没有任何苍白的死寂。
他身边全是死寂。
可他妻子生气了。
他还记得他的妻子红着脸,厌恶地说他想离婚的模样。
这是他第一次手足无措,手足无措了一整天。
之后就是爆发性地生病,被送进了医院。
私人医院在顾氏办公写字楼的更远处,距离庄园更远,离他的妻子更远。
整整两天,睡眠和怪物都没到来,他自己一个人在病床上翻过一页页的枯燥文件,习以为常的生活觉得苍白。
他想要回来了,于是高烧又在一个小时之内退了下去,他拿了一堆药跑了回来。
但一进门,他觉得自己刚退下去的烧似乎又起来了。
铝箔装的白色药粒会有用吗?
他盯着透明包装里的圆点,极度怀疑这片被药业用无数专家又用无数人检验的药物表示怀疑。
回到了熟悉的地点,能明显感知到时刻牵动他情绪的人的情况,身体才像是回到了温床里,缓慢地松懈下来,他陷入沉睡。
……
深夜,拥挤的阳台郁葱茂盛,在月光下恢复生机。
坚硬的触手顶着盔甲,恶狠狠地撞了这些花盆好几下,泄愤。
都是因为这些东西!
他给老婆的小玫瑰被挤在了角落!
他再也没有在君子兰的前面遇见过老婆了!
但是终究离开的时候,最严重的撞击也不过只是轻轻摇晃了一阵花叶而已。
夜色仍然安静,没有人真的舍得毁坏老婆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