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从祁偏偏对自己的姨娘情有独钟,那日林仲春看得极其清楚,沈从祁看着那个姨娘的神情。
那可不是什么厌恶,沈从祁眼里全是那位姨娘,他明目张胆地爱极了她。
他当日被这个消息吓到,一转眼就对上了沈家大少爷的视线,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姨娘手段当真高明,一连勾了沈家两个少爷,都对他情深意切,爱恨难断。
沈从严甚至都丝毫不顾及廉耻孝义,说沈老爷一死,姨娘就是他的。
说林仲春自己爱慕沈从祁,而他喜欢姨娘,两个人可以合作,将两个人打散,各自圆满。
他们两个人都见不得他们暗度陈仓地搅和在一起,他们立刻选择了合作,沈从严很了解沈从祁,林仲春同沈从祁相处如同获得了宝典一般,得心应手。
想到沈从祁这些日子对自己态度的软化,林仲春心跳雀跃,稍过片刻他就是沈从祁的人了,这几乎让他兴奋得心脏骤停。
林仲春舍不得洗太久,把自己淋过一遍,就穿着浴袍走出浴室,正好听见外间焦躁的脚步声,他缓缓躺进了床铺里,用棉被裹住自己,在被褥里把浴袍脱了下来。
他心跳如雷,耳边缓缓听着脚步的靠近,他试探着地探出头。
然而下一刻一张清俊周正的脸怼在他面前:“你想毁了沈从祁的清白?好让他嫁不出去?”
“那你死定了。”
“什……”林仲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头上乍然疼痛万分,他昏迷了过去。
“哇,他怎么就晕过去了?”方轻泽疑惑不已:“也没点迷香啊。”
“把他丢到胡同窑子里。”沈从祁让人把瘫倒在床上的林仲春拖了出去,目光嫌恶,犹如看一只臭虫一般。
沈从祁从来就不是个善茬。他的耐心只在楚秾身上,其余一律是装的,要么按耐住性子,而且,他极端厌恶被算计的感觉,仿佛臭虫蹦哒到头上还要跳两下的脏臭嚣张,他恶心得不行。
一边的秘书敲门进来报告:“回司令,他的确和沈从严有所勾结。”
“而且他同叛军余党有暗中交涉,似乎过去一年里,一直在内外传递消息。”
“啧啧,原来还是个余孽。”方轻泽回头看着沈从祁冷脸淡漠的模样,他觉得好笑,道:“他居然想要毁你清白诶。”
“小心你嫁不出去,他不娶你,嫌你脏。”
沈从祁冷冽着目光撇过来,一下把方轻泽的胆子给按灭了,方轻泽收了笑容低头:“嗯,我觉得你即使清白人家也不见得要你。”
“你多傲慢没礼貌,还自负:不要脸,人多乖多勤奋坚强一人,对吧?”
“……”沈从祁脸色更冷了:“不会说就别说话,留着舌头是要做下酒菜吗?”
方轻泽闭嘴了。
“你去偏房处,告诉他,说我中了计。”
“但……以他的脾性,你做弄了这么些日子,他肯定是生气的。”方轻泽犹豫说:“他可是个干脆利落的脾气,他现在似乎还在气头上,根本不可能来。”
楚秾性格软,但是足够理智,脾气也是个倔的,人人都看得清楚。
沈从祁不耐烦,对着嘴贱欠打的方轻泽也蛮横不讲理:“他不来,你就得想办法把他哄过来,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来。”
“你不能把他强制绑过来,不然我把你绑出去挂城墙上。”
方轻泽差点气歪了嘴,一边起身一边说:“你这种不知廉耻强制工作的上司,活该你这辈子追不上老婆。”
方轻泽骂完就赶紧走了,生怕沈从祁逮着他算账。
沈从祁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烤漆桌面上摆放的两瓶药,一瓶是替换后的面粉片,一瓶则是原本的荤药。
他面不改色地伸手从桌面上拿起荤药,送进了口里,咽了下去。
他早就算好了时间,等着楚秾到这里差不多半个时辰,药效应该正好发作,沈从祁换了一处干净的房间,脱了军装外套,松开了几颗纽扣,露出饱满健壮的胸膛,又把头发散开,躺了下去。
他在等一只生气的猫,跳入他的怀中。
踩了尾巴,总该跳起来吧。
……
楚秾半夜睡不着,一想到沈从祁在酒楼里给林仲春庆生,他就烦躁得难以入眠。
那根线终于是在断裂的边缘,只需要明天一早,他就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然而他却高兴不起来。
楚秾横竖睡不着,索性翻身起床,要去书房看账本,然而门外一阵喧闹的敲门声,急切不已,楚秾急忙去开门,方轻泽一下子撞进来,看见楚秾立刻激动地脸红。
“三姨娘!”方轻泽下了狠力,一下跪在地上,哐地一声弯腰就喊:“你去看看他!从祁他……他快死了!”